足迹
仙途:我从尘埃漫向九重天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0章 沈尘父母爱情故事前传,可看。凡间初遇(第1页)

凡间初遇

广寒宫的雪下了三千年,鹅毛般的雪片从亘古不变的铅灰色天幕飘落,落在琼楼玉宇上,堆出三尺厚的冰棱,连风都带着冻裂骨髓的寒意。

李沫灵第一次踏离山门时,脚下的云气在凡人村落的炊烟中像融化的白糖般渐渐散去。她穿着广寒宫特有的素白宫装,裙摆沾着未化的冰晶,每走一步都带起细碎的冰碴,站在喧闹的市集街口,像一尊误入凡尘的雪雕。

来往的商贩挑着担子吆喝,孩童追着糖葫芦奔跑,尘世的烟火气呛得她忍不住轻咳,指尖却不自觉地描摹着布幡上"陈记布庄"四个字——那布幡在风中猎猎作响,粗麻布料上用朱砂写就的字迹,竟比广寒宫的冰晶还要鲜活。

"姑娘要买布吗?"

布庄门口的青年闻声抬头,手里还拿着半截未缝完的衣袖。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磨出毛边,露出的手腕上沾着点点浆糊,却难掩眉眼间的清朗。

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李沫灵想起了广寒宫万年不化的冰棱——只是这"冰棱",眼底藏着暖融融的光。

这便是她与陈夜的初见。

彼时她是广寒宫最受宠的圣女,丹田气海凝练如琉璃,离成金丹只差最后一步;他是市井里普通的布庄学徒,最大的愿望是攒够钱盘下隔壁的小铺面,娶个温柔的媳妇过日子。

本该是云泥之别的两人,却因一块被风吹落的丝巾纠缠了一生——那丝巾是她从广寒宫带来的月华锦,飘落在陈夜脚边时,他正蹲在地上给受伤的流浪猫喂鱼干。

"这料子”

李沫灵指尖拂过一匹月白色的绸缎,那上面凝结的微弱灵气让她心头微动。

指尖触及之处,绸缎竟泛起淡淡的银光,像揉碎的月光。凡人的织物怎会有灵气?

陈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是我捡的蚕茧纺的,前阵子后山塌方,在石缝里找到些发光的蚕,纺出来的丝就带点银光,姑娘要是喜欢,算你便宜些。”

他说着指了指后院。

"那些蚕还在呢,夜里会发光,像小灯笼似的。"

李沫灵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月华蚕,广寒宫的镇宫灵蚕,三百年前失窃时,整个宗门翻遍了三山五岳都没找到踪迹,没想到竟流落至此,被凡人当成会发光的"小灯笼。”

她抬眼看向陈夜,青年眼里没有贪婪,只有真诚的笑意,让她想起了师傅偶尔提及的"人间烟火"——原来烟火不是冰冷的符咒,是这样带着温度的笑容。

"我都要了。"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羊脂玉佩作为信物,玉佩上雕刻着广寒宫的月纹。

"改日来取。"

陈夜看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又看看姑娘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只当是遇到了奇人。

却不知这一眼,已让广寒宫的万年冰雪,在他眼底悄然融了一角。

此后三个月,李沫灵总有借口下山。有时是"采买凡尘俗物",实则怀里揣着给陈夜带的伤药;有时是"l察人间修行环境",实则是想听听他讲街坊趣事。

她看着陈夜裁布、缝纫,看他把赚来的铜钱仔细分成三份:一份交房租,一份存起来,一份买伤药给街口的乞丐张老头。

"你不怕亏本吗?”

李沫灵坐在织布机旁,指尖缠着丝线问,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陈夜手上的动作不停,银针在布面上翻飞如蝶。

"亏不了多少,能帮一点是一点。我娘说,让人得存善心,善心这东西,攒多了比银子值钱。"

夕阳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

李沫灵突然明白,为什么师傅总说人间是修行最大的劫——这种名为"温暖"的东西,比广寒宫的千年玄冰更能蚀骨,让她连运转灵力都觉得心口发烫。

她开始教他吐纳之法。

起初陈夜总不得要领,气得她用仙力轻点他的眉心:"凝神!感受天地灵气对,就像感受布料的纹理那样,要用心去摸。"

陈夜学得很慢,却异常执着。白天忙完布庄的活,夜里就借着月光打坐,常常练到天亮,晨光落在他布记血丝的眼睛上,他却笑得记足。李沫灵看着他日渐精进的气息,既欣慰又惶恐——她知道,这段凡尘情缘,本就是逆天而行的禁术,一旦触碰,便是万劫不复。

那年冬天,陈夜用攒的钱盘下了铺面,特意给李沫灵留了一间靠窗的绣房。

雪落时,他会煮上热茶,看她在窗边刺绣,丝线在素布上绣出广寒宫的雪,却总被他笑着说"太冷清,该加点红梅";月升时,她会指点他修行,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脉门,引来两人通时的心跳加速,像被火星烫到般慌忙移开。

"沫灵,"除夕夜,陈夜捧着亲手缝制的棉衣,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棉衣里还藏着支银簪,簪头是他亲手雕的小月亮。

"开春后,我我想娶你。"

话未说完,天际突然传来鹤唳。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广寒宫特有的凛冽仙气,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温暖的除夕夜色。

李沫灵脸色骤变,抬头望见广寒宫的传讯仙鹤振翅而来,翅膀上还沾着山门的冰雪,在烟火缭绕的人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