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哭鬼（第2页）
小小：“没有嫌弃你，别哭了”生硬地补充道，“再哭内丹又要不稳了。”
屾起身，低着头不说话。发旋儿正好对着小小，能看到几根翘起来的呆毛。
小小：“还逛吗？”指了指远处卖冰糖葫芦的摊子，“甜的吃了会好受点。”
见屾沉默。
小小戳了戳屾的肩膀，力道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易碎品。屾向后倒去，吓的小小赶紧接住，少年暗卫的手臂比他看起来更有力，稳稳托住了下滑的身l。接住的一瞬间屾变成小猫靠在小小的怀里。绒毛蹭过小小手腕内侧的旧伤疤，那是去年除妖时留下的。
这么快要被吸干了，小小嫌弃的嘀咕着，运用内功暂时稳住屾的内丹，顺手把小猫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不过还是平安的把他带回了家。月光把他们的影子融合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猫背着个人在行走。
小小抱着昏过去的小猫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他猛地顿住脚步，左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腕骨凸起一个锋利的弧度。怀中的猫崽呼吸微弱得像团蒲公英，隔着衣料只能感受到轻微的心跳震动，频率比正常猫慢了一半。
"小小。"璃漪的声音从回廊拐角传来，伴着裙裾扫过青砖的窸窣声。她手里提着盏走马灯，灯面绘着的百鬼图在烛光里活了过来，那些青面獠牙的影子正贪婪地盯着小小怀里的猫。
小小："内丹不稳，现了原形。"他汇报时依旧低着头，后颈脊椎骨节分明地凸起，像串被月光洗白的念珠。
璃漪的指甲划过猫崽的脊背，在某个特定位置突然施加压力——那里有处肉眼难辨的菱形凸起。昏迷的猫立刻痉挛起来，粉色的肉垫里弹出半透明爪尖，在小巧的青铜铃铛上刮出刺耳声响。
"带去药泉。"璃漪转身时走马灯突然熄灭，灯罩上最后消失的是一只正在咀嚼猫尾的饕餮图案。小小注意到她腰间多出个从未见过的鎏金熏球，随着步伐渗出紫黑色的烟丝，在空中扭成锁链的形状。
小小抱着昏迷的猫崽穿过三重庭院，月光在青石板上流淌如水。药泉位于宅院最深处的竹林小筑，泉水终年氤氲着淡紫色的雾气。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放在玉台上。"璃漪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她已换了一身素白纱衣，发间只簪着一支青玉步摇。泉水中央浮着块温润的白玉台，台面刻着精细的经络图案。
小小小心翼翼地将猫崽放上去，发现玉台竟是温热的。泉水突然泛起涟漪，数十尾通l透明的银鱼游来，轻轻啄食猫崽爪垫上的尘土。璃漪取出一把金剪，剪下一缕自已的发丝投入泉中，发丝立刻化作游动的金线，缠绕在猫崽周身。
"这是"小小忍不住出声。
"千年雪参的灵须。"璃漪指尖轻点水面，"能修补他受损的经脉。"
哎，真不明白狛嵛怎么把屾养这么差的。璃漪嘀咕完，把腰间的鎏金熏球放入其中，鎏金熏球融化，不断的被屾吸收。
璃漪：“经过药池，他的内丹2日之内会修复，不过可能会出现嗜睡的情况。”
小小看了一眼屾，淡淡的说：“他看起来很痛苦。”
璃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小时侯你也没少泡，马上变化人型，男女授受不亲你照顾一下，不过，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屾。”
小小皱着眉头疑问出声：“是不是？不是屾还能是谁？”
璃漪没有过多谈论这个话题，她首先要去睡美容觉了，其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不久只剩下小小陪在屾的身边。
药泉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屾的眼睫轻轻颤动。小小立刻放下正在擦拭的佩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玉台前。屾缓缓睁开眼，琉璃般的猫瞳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泽。
"醒了？"小小递过一杯温水，声音刻意放轻了些。
屾迷茫地眨眨眼，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软得像棉花，刚抬起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我这是"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别乱动。"小小按住他的肩膀，"药效还没过。"
屾这才注意到自已浑身赤裸，顿时耳尖发烫。小小装作没看见他泛红的脸颊，转身取来早就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一件月白色的丝质中衣，袖口绣着银色的云纹。
"抬手。"小小抖开衣衫，语气平淡的不像话。
屾身l软软的只想睡觉于是乖乖配合，却在穿衣过程中不断的打着哈欠。小小系衣带的手指顿了顿——这人身上为何这么多伤。他不动声色地松了松系带，又取来件靛青外袍给他披上。
"谢谢"屾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困倦的雏鸟。小小刚给他穿好靴子，他就歪倒在了玉台上，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小小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人打横抱起。怀中的重量比想象中更轻，仿佛抱着一团云。屾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丝间还带着药泉特有的清苦香气。
厢房里的熏香已经换成安神的沉水香，床榻上的锦被铺得整整齐齐。小小把人轻轻放下，又仔细掖好被角。月光透过窗纱，在屾的睡颜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让了个好梦。
小小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剑横放在膝头。檐下的风铃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安眠曲。他望着屾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线，突然想起璃漪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不是屾，会是谁？算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夜风拂过庭院，樱花簌簌落下。小小轻轻吹熄了烛火，房间里只剩下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一道绵长，一道警惕，却奇异地融入了通一个节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