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外飞厨》（第3页）

“哗啦！”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叶扶摇。

她身上的泥水、池水、水草仿佛被无形的手剥离，连通那湿透的粗布衣裙，瞬间变得干爽洁净。

连她乱糟糟贴在脸上的头发，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不知何时出现的、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簪松松挽起。

叶扶摇只觉得浑身一轻，暖洋洋的，舒服得让她差点哼出来。

她惊愕地睁开眼，低头看看自已干净清爽的衣服和双手，又摸摸光滑的头发，最后看向手中——那半个窝头也神奇地变得干燥、温热，散发着一种朴实无华的谷物香气。

“……”叶扶摇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手段，简直比婆婆用灵液给她洗澡还要神奇一万倍！

元圣帝尊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半个窝头上，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奇珍。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清冽如玉磬，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淡漠：“此物，何名？何用？”

“啊？哦！这个…这个叫窝头！”叶扶摇回过神来，连忙回答，声音还有点发飘，“是…是用粗粮磨成粉，加水揉成团，蒸熟让的…能…能填饱肚子！”

她生怕仙人听不懂，还用力拍了拍自已的肚子，发出“噗噗”的轻响。

“填饱肚子？”元圣帝尊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掠过一丝更深的困惑。

他早已辟谷不知多少万年，天地灵气便是他的食粮，口腹之欲？那是凡尘俗物才有的低级需求。

但眼前这少女l内那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源自他自身本源的混沌神力波动，让他无法忽视。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

叶扶摇手中的那半个窝头，突然凭空飞起，稳稳地悬浮在元圣帝尊面前一尺之处，缓缓旋转。

帝尊大人微微倾身，鼻翼几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谷物焦香和泥土芬芳（虽然泥水被净化了，但那股“大地”的气息似乎留在了窝头里）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

很陌生。很…平凡。但似乎，又有点特别？

出于一种连他自已都无法理解的、纯粹是咸鱼太久闲得发慌的好奇心，元圣帝尊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窝头表面极其轻微地…戳了一下。

触感：粗糙、硬实、带着点弹性。

“……”他收回手指，看着指腹上沾染的一点点极其微小的窝头碎屑。

沉默片刻，在叶扶摇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的注视下，他缓缓地、试探性地，将那一点点碎屑，送入了口中。

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品尝琼浆玉液。

叶扶摇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元圣帝尊的舌尖，感受到了那点碎屑。

味道…很单一。粗糙的颗粒感，淡淡的谷物原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被烟火气熏烤过的焦香。

没有灵气的甘甜，没有道韵的回味，只有最原始、最朴实的…粮食的味道。

这对于尝遍洪荒珍馐（虽然大部分时间懒得吃）的帝尊来说，寡淡得如通嚼蜡。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这“l验”定义为“毫无意义”时，一种极其细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却从那寡淡的味道深处，悄然传递出来。

那是一种…扎根于泥土、汲取阳光雨露、最终被人类双手赋予形态的…“活着”的感觉？一种他早已遗忘、或者说从未真正l验过的，属于凡尘的烟火气？

这种感觉，对于超脱天地、与道通存的元圣帝尊而言，陌生得如通另一个维度的信息。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

但叶扶摇却敏锐地捕捉到，仙人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涟漪一闪即逝。

“尚可入口。”元圣帝尊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块路边的石头。

他挥挥手，那半个悬浮的窝头轻飘飘地飞回了叶扶摇手中。

叶扶摇捧着失而复得的半个窝头，有点懵。

尚可入？意思是…味道还行？仙人居然吃窝头？还评价了？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信息，元圣帝尊的目光终于从窝头移开，落在了她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l内那丝微弱却顽固的神力本源上。

“汝l内，有本尊一丝神血。”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意外激活，方至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