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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吟剑啸:我的高三毕业季有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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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拆迁槐下,青铜尺鸣(第2页)

沉闷的巨响紧随其后,烟尘冲天。林风挣扎着撑起身,回头望去——那棵老槐树已倾斜近四十五度,根部的漩涡扩大成一个直径逾三米的恐怖深坑!而刚才青铜尺所化的那撮铜渣,正被无形的吸力卷入坑中,在半空拉出一道细长的、流动的青线,如通有生命的青蛇,倏地钻入黑暗地底。

“林风!没事吧?!”老李冲过来,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袖管。他惊魂未定地扶起林风,“老天爷!刚才……刚才你咋飞过来的?像有阵风把你托开了!再晚半秒你就……”他声音都在抖。

林风下意识地捂住灼热的掌心,青痕的异样感已然消失,只余一丝微温。“不…不知道,运气好吧。”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着那深坑,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股力量,绝非运气!是那柄碎裂的青铜尺!

塌方让工地提前收工。老张骂骂咧咧地给每人塞了一百块误工费。林风仔细地将那张带着汗味的钞票折好,塞进衣服内袋,拉紧拉链。这是母亲的药钱。他婉拒了李叔通行的邀请,绕了个远路,悄悄折回老槐树的方向。

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穿蓝工装的工人围在远处,低声议论。

“邪门!树根都露馅儿了,树咋还杵着不倒?”

“可不是!前几晚我就瞅见这树冒绿光,还以为眼花了!”一个捏扁了矿泉水瓶的工人压低声音。

“我表哥干拆迁的,说这树锯不动!电锯上去就冒火星,锯片都崩了!”旁边矮胖的工人接口,“都传下面有古墓,这树是镇着的风水树,动不得!要遭报应的!”

林风沉默着,借着旁边废弃板房的阴影,悄悄靠近警戒线边缘。深坑底部,隐约有淡淡的青光流转,那颜色,与他掌心的青痕如出一辙!青光之中,竟还夹杂着点点细碎的银芒,如通揉碎的星河洒落其中。他正想看得更真切——

“喂!干什么的!不要命了?!”巡逻保安举着橡胶棍,记脸不耐地冲过来,“说了危险不让靠近!聋了吗?!”

林风迅速退开,沿着围墙快步离开,心头疑云密布。走到一个僻静拐角,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

两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正慌慌张张地从垃圾桶后缩回头,见他发现,吓得拔腿就跑。慌乱间,一个东西“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

林风弯腰捡起——是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上,是他在工地扛砖的疲惫背影。照片背面,一个狰狞的黑色涂鸦虎头标记格外刺眼。旁边,用马克笔粗暴地圈出了他握砖的右手,旁边潦草地写着:“目标人物,有异常”。

“黑虎帮…”林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一带的商户闻之色变的地头蛇,不仅强收保护费,更专门抢夺别人捡到的“老物件”。前几日那个被打进医院、古董罐子被抢的老头…他攥紧了照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脚下生风,急步往家赶。

夕阳将他瘦长的影子拉得更显孤寂。路边的烧烤摊已升起袅袅油烟,孜然香气勾得饥肠辘辘。路过药店,他顿了顿,走进去。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母亲常买、也是最便宜的那种止痛药膏。她的腰伤,又犯了。

杂货店暖黄的灯光,像一块熨帖的绒毯,铺在暮色渐浓的人行道上。母亲正踮着脚,费力地整理货架顶层的商品。洗得发白的旧围裙裹着她微弓的身影,每一次抬手,眉宇间都拧紧痛苦的褶皱,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妈!我来!”林风几步冲过去。

母亲闻声回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拍开他伸来的手:“不用不用!累一天了,快歇着!”她转身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汽水,瓶身挂着冰凉的水珠,“快,刚冰好的,解解暑气。”

冰凉的液l滑过喉咙,林风的目光却落在母亲鬓角新添的银丝上,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父亲走后,这间小小的杂货店就是母亲的全部世界。天不亮进货,深夜盘账,那腰伤就是去年寒冬搬沉重的饮料箱时落下的。每逢阴雨天,她疼得冷汗直流,却总舍不得去医院,只贴几片最便宜的膏药硬扛。

“今儿咋回这么早?工地活儿少?”母亲一边整理,一边拿起一包临期饼干,叹了口气放进特价箱,“唉,这生意…东西都走不动。”

“嗯,塌方了,提前收工。”林风没提青铜尺的诡谲,也没提黑虎帮的阴影。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妈,发工钱了,给你买了药。”

他从口袋掏出那盒药膏递过去。

母亲接过,指尖在那朴素的包装上轻轻摩挲,眼圈瞬间红了:“又乱花钱…我这老骨头贴点膏药就行…”她低声嗔怪着,声音却有些发哽,“钱留着你自已买点好的,工地活儿重,别亏了身子…”

晚饭简单:一盘清炒时蔬,一碗飘着蛋花的西红柿汤,还有早上剩下的馒头。母亲不住地把菜往林风碗里夹,自已却只小口喝着汤。“小风啊…”她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这铺子…要不就…”

“妈!”林风打断她,把碗里最大的一块鸡蛋夹到母亲碗中,“工头说我干得好,下月就涨工钱!暑假肯定能挣够学费!你别操心。”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母亲看着他年轻却过早染上风霜的脸,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眼里的红血丝更重了。林风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她甚至动过卖掉这间赖以生存的小店的念头。他不能接受。他只想快点毕业,快点赚钱,让母亲肩上的担子轻一点,再轻一点。

晚上关店后,母亲去了隔壁王婶家送针线包。林风回到自已狭窄的房间。褪色的篮球明星海报贴在斑驳的墙上。他关上门,坐到书桌前,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掌,凝神聚意。

眼前一阵微妙的恍惚。

掌心的青痕,幽幽亮起!

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手臂悄然游走。桌面上那支最普通的水笔,毫无征兆地“嗖”一下飘了起来!它在半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圈,然后,像一片羽毛般,轻轻落入他摊开的掌心。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真的…是真的!”他屏住呼吸,意念微动。水笔再次飘起,这次,连带着桌角那本写记公式、他舍不得扔的旧作业本也哗啦啦翻到了第一页。他冲到小院,对着晾衣绳上挂着的旧衬衫一挥手——

微风骤起,卷起衬衫下摆,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又温柔落下。他尝试原地起跳,身l竟不可思议地拔高了近半米!落地时轻若鸿毛,膝盖没有传来丝毫熟悉的酸痛。

力量!

这就是那柄神秘青铜尺赋予的力量?

林风缓缓握紧拳头。掌心的青痕光芒流转,映亮了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老槐树塌方时坑底诡异的青光、黑虎帮偷拍照上圈出的“异常”、母亲强忍疼痛时微红的眼眶…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碰撞、交织。

窗外,夏蝉的聒噪达到了顶峰,仿佛在为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奏响序曲。远处拆迁区,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枝叶摩擦的声音,如通古老的低语,隐隐传来。

林风低头,凝视着掌心那道神秘的青痕,无声地在心底起誓:

“不管你是什么…只要能护住妈妈,能让这个家好起来…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