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

第1章

林小雨，你怎么还在这?

室友张莉莉站在宿舍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我在复习明天的考试，你这么晚要出去?

哦，就是...去楼下买点东西。张莉莉匆忙回答，然后快步走出了宿舍。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次了。每当到了午夜时分，张莉莉总是会找各种借口离开宿舍，而且每次都要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来。刚开始我以为她是在谈恋爱，可是她从来没有提过男朋友的事。

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确实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但张莉莉并没有往那个方向走，而是径直走向了校门口。

好奇心驱使着我，我抓起外套跟了上去。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张莉莉走得很快，我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她出了校门，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我知道，白天的时候是一些小摊贩，但现在这个时间应该都关门了才对。可当我跟到巷子口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透过一扇半掩的门缝往里看。

天哪！

里面竟然是一个地下赌场！十几张赌桌上坐满了人，有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也有中年人，大家都在激烈地押注。而张莉莉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面前堆着一叠钞票。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张莉莉家里条件一般，她的生活费都是靠助学贷款和打工赚来的，哪里来的钱赌博?

正当我想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看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神很凶恶。

我...我走错路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走错路?男人冷笑一声，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玩玩?

不用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我转身就想跑，但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别急嘛，进去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就在这时，张莉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雨?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看了看张莉莉，又看了看我，若有所思地说：你们认识?

她是我室友。张莉莉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人松开了我的胳膊，但眼神依然很危险：既然是莉莉的朋友，那就更应该进去坐坐了。

我感觉到了威胁，但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周围已经有几个人围了过来，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小雨，你跟我进去吧。张莉莉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里面有恐惧，也有某种我看不懂的东西。最终，我还是跟着她走进了这个地下赌场。

里面的空气很浑浊，烟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窒息。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摇骰子的声音、哗啦啦的麻将声、还有人们兴奋或懊恼的呼喊声。

张莉莉带我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小雨，你不应该跟来的。她压低声音说。

莉莉，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我...张莉莉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事情很复杂，我也不想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因为我欠他们钱。张莉莉咬着嘴唇说，很多钱。

我愣住了。多少钱?

二十万。

这个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对于我们这样的学生来说，二十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张莉莉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我们之后，小声说：三个月前，我妈妈生病了，需要做手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我听说这里可以借到钱，就...

就来这里借高利贷?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当时我以为很快就能还上的，可是利息太高了，越滚越多。现在他们让我每天晚上来这里工作，帮他们招揽客人，才能抵消一部分利息。

我终于明白了张莉莉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她不是在谈恋爱，而是被困在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不行！张莉莉急忙阻止我，他们有我签的借条，而且...而且如果报警的话，他们会报复我家人的。

正说着，刚才那个络腮胡男人走了过来。

莉莉，这位就是你的室友吧?看起来是个好女孩啊。他的笑容很令人不舒服，不如也留下来帮帮忙?我们这里最缺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子了。

不用了，她只是误打误撞...张莉莉想要拒绝。

我觉得可以。男人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