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页）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响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手腕上的银手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陈敏比视频里还要精致，红唇弯成完美的弧度：好久不见，小满。

苏璃的直播间突然弹出开播提醒。

她原本计划偷偷录下陈敏的言行，但此刻手机支架被撞翻，镜头歪斜地对准了天花板。观众只听到混乱的声响：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没事了（陈敏的声音）

她不想见你。（苏璃的怒斥）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小满站在甜品台后，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陈敏的笑容像把刀，一下下剐着她结痂的伤口：你的设计我改良得不错吧要不要尝尝看

她推过来一份梦幻爆炸草莓塔，顶层奶油堆砌得浮夸又艳俗。

小满的喉咙发紧。三年了，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愤怒，但此刻却异常平静。

她伸手拿过苏璃那杯没喝完的海盐咖啡，缓缓浇在蛋糕上。奶油塌陷的瞬间，她在收银机上打字：【这才是我当初想做的——海盐焦糖流心款。】

陈敏的表情僵住了。

直播间突然涌入上千观众：【卧槽！这是恶评女王苏璃的直播】【那个不是抄袭起家的陈敏吗！】【浇咖啡的小姐姐好帅！】

混乱中，苏璃突然冲到甜品台前。她的脸色惨白，手指发抖——是味觉超敏症发作的前兆。

尝不出来……她抓住小满的肩膀，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我尝不出味道了，直播不能中断——

小满转身从烤箱里取出刚烤好的蛋糕胚。那是她早上做失败的试验品，边缘焦黑，中间塌陷，此刻却成了救命稻草。

她挖了一勺塞进苏璃嘴里。

……好咸。苏璃皱眉。

失败了，小满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但清晰，海盐放多了三克。

整个咖啡馆突然安静。

苏璃的眼泪砸在蛋糕上：……你说话了。

直播间弹幕爆炸：【我哭了你们呢】【这什么神仙剧情】【求这家咖啡馆地址！】

陈敏什么时候离开的，没人注意。

深夜打烊后，苏璃拆开第五包纸巾时，小满突然问：你的手链呢

早扔了，苏璃鼻音浓重，志愿者人手一条的破铜烂铁。

小满摸着自己腕上的银链，轻轻一按——咔嗒一声，暗扣弹开，露出里面的微型存储卡。

苏璃的瞳孔骤缩。

三年前，小满的声音很轻，陈敏说这是友谊手链，要我永远戴着。

存储卡在电脑上读取出的，是一段清晰的录音：

……把林小满的设计稿换成我的，事后给你5%股份……对，就是她手上那条手链，里面有接收器……

苏璃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蜂蜜罐。

明天，她的声音在发抖，陈敏要在美食频道直播颁奖礼。

第四章：手链里的录音

雨水敲击着咖啡馆的玻璃窗，像某种倒计时。

苏璃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音频波形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原本有一抹红色指甲油，现在只剩下一道浅浅的月牙痕。

这段录音足够让她身败名裂。她轻声说。

小满坐在对面，右手腕上的银手链已经拆开，微型存储卡就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三年前的记忆随着录音内容一点点清晰：陈敏在后台笑着给她戴上手链，说我们要当一辈子闺蜜的画面，现在想起来像场荒诞剧。

老周突然从后厨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用防水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暴雨，你们确定要去颁奖礼

苏璃合上笔记本电脑：直播七点开始，陈敏要领取‘年度创新甜品师’奖——

irony（讽刺）满分。

小满低头在便签上写：【我们该怎么进去】

苏璃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我可是有邀请函的‘美食博主’。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烫金卡片，不过你嘛……

老周突然把军用防水袋扔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叮当作响：退伍军人特供通行证，后台随便进。

三花猫蹲在柜台上，看着两个人类往脸上涂涂抹抹。

别动，苏璃捏着小满的下巴，用眼线笔在她脸颊点了几颗雀斑，现在你是我的摄影助理‘小林’。

小满眨了眨眼睛，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完全变了个样——棕色假发，黑框眼镜，连眉形都被苏璃修得平平无奇。

苏璃自己则换上了夸张的银色亮片西装，头发抓成时髦的狼尾造型：记住，我们是来拍‘美食探店’的，遇到陈敏就装不认识。

老周在一旁检查军用防水袋里的装备：迷你录音笔、高倍率袖珍镜头，还有一把……

瑞士军刀小满写下疑问。

切蛋糕用的。老周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