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那个......我有些尴尬，我们回房间吧。

顾北城点点头，跟着我进了我的房间。这是我从小住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桌子。

你睡床，我打地铺。顾北城很自觉地说道。

不用，你睡床吧，我......

我是男人，应该我睡地上。他打断了我的话，开始在地上铺被褥。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熟练地铺床，突然想起什么：你以前结过婚吗?

没有。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

在知青点什么都要自己来，习惯了。

铺好地铺后，他直起身看着我：你先洗漱吧，我去院子里坐一会儿。

等我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才进来。房间里很黑，只能听到他轻手轻脚地脱衣服的声音。

顾北城。我在黑暗中叫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应该的。我们是互相帮助。

你在城里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一些家庭问题，不方便说。他的声音有些沉闷，总之，暂时不能回去。

我没有再问，毕竟我们只是假结婚，他的私事跟我无关。

可是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太强烈了，虽然他很安静，但我还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睡不着?他突然问道。

嗯，有点。

习惯就好了。

你呢?你睡得着吗?

还行。在知青点的时候一个房间住四个人，比这里吵多了。

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聊着天，莫名其妙地让我放松了一些。

顾北城，你几岁?

二十四。

比我大两岁。那你高中毕业了?

大学毕业。

我惊讶地坐起来：真的?你是大学生?

嗯，不过现在也就是个农民。他的语气有些自嘲。

那你一定很有文化，会写字画画什么的吧?

会一点。

我对这个假丈夫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大学毕业的城里人，为什么愿意在这个穷山沟里和一个农村姑娘假结婚?

你不后悔吗?我忍不住问道，和我这样的人结婚。

黑暗中传来他轻笑的声音：你哪里不好了?

我没文化，长得也不漂亮，还脾气犟。

你很勇敢，敢于反抗不合理的安排。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虽然知道这只是客套话，但还是很高兴。

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轻声说道：很好看。

我的脸在黑暗中发烫，赶紧拉起被子蒙住头。

这个男人，话说得真好听。难怪村里的姑娘们都偷偷看他呢。

第四章

结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顾北城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后就去知青点上工。我也要去生产队干活，割草、插秧、收玉米，什么活都得干。

晚上回到家，我们各做各的事。我帮母亲做饭洗衣，他就在院子里看书或者写东西。

你每天都在写什么?有一天我好奇地问他。

记录一些东西。他合上本子，农村的生活，和在城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