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因为，萧珏的疯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

他开始频繁地把自己关在寝殿，里面会传来野兽般的嘶吼和砸东西的声音。

每次他出来，脸色都更苍白，看我的眼神也更阴鸷。

有一次，他在书房里，当着我的面，忽然失控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眼赤红，直到萧珩赶来，强行给他灌下一碗药，他才渐渐平复。

我看到，萧珩喂药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明白了，萧珏的疯病，根本不是天生的。

是萧珩，十年如一日地，在给他下毒。

他想让萧珏彻底变成一个疯子，然后，他好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好一招鸠占鹊巢。

我心中冷笑，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恭敬的样子。

4

萧珏的生辰快到了。

整个镇魂司都忙碌起来，多了几分喜庆。

萧珩找到我，说这是我逃跑的最好机会。

他会安排好一切，让我在生辰宴那天，趁乱离开。

夙姑娘，你相信我吗。他握着我的手，眼神一如既往地真挚。

我垂下眼，掩去眼底的讥讽轻声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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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信你才有鬼。

我知道，他所谓的安排，是另一个陷阱。

他想让我逃跑，然后被萧珏抓个正着。

以萧珏现在的状态，看到我这个血奴背叛他，必定会雷霆大怒，说不定会当场杀了我。

而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既除掉了我这个快油尽灯枯的药引，又可以刺激萧珏，让他彻底疯狂。

真是好算盘。

可惜，我凌夙，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了。

生辰宴那天，我按萧珩的吩咐，换上普通的侍女服。

他让我从西边的角门出去，那里备好了马车，有人接应我。

我依言照做。

但我没去西角门。

我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萧珏的寝殿。

我知道，今晚，他一定会犯病。

而萧珩，也一定会来。

我要当着萧珏的面，撕下萧珩那张伪善的面具。

我要让他们兄弟相残。

这，才是我为他们准备的大礼。

我悄悄潜入寝殿，躲在帷幔后，屏住呼吸等待。

果然，没多久，门被推开，萧珏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他喝了很多酒，脚步虚浮。

他一进门，就摔在床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很快，他开始撕扯衣服，双眼赤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我知道，他犯病了。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萧珩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兄长，该喝药了。他走到床边，声音温柔。

萧珏却猛地挥手，打翻了药碗，嘶吼道：滚！

哐当一声，药碗碎了一地，诡异的甜香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萧珩不恼，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趁萧珏神志不清，强行塞进他嘴里。

兄长，这是最后一颗清心丸了，吃了就会好受些。

萧珏吞下药丸，渐渐平息下来，但眼神依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