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棋局暗藏绝户杀招(第2页)
说完,抬步出门。
我坐着没动,等他脚步远了,才缓缓低头,目光锁住地上那摊茶渍。它还在蔓延,但形状已定。
北斗七宿。
南唐布桩图里,七处暗桩代号正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当年我查一桩文物走私案,见过原件。七点连线,勺柄所指,是主桩所在。
而这柄尾方向,正对着我藏南唐密纸的暗格。
他是提醒我?还是警告?
我慢慢起身,没用拐杖,左腿稳稳撑住身l。走到棋盘前,俯身收拾残局。指尖一滑,一颗白子被我悄悄扣进袖袋。
然后,我蹲下身,右手食指蘸了茶渍残水,在掌心默画星图。
一点,连一点。
没错。和南唐“七宿布桩”完全一致。
我盯着掌心水痕,忽然察觉不对——这茶,颜色太深,像混了墨。
我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松烟味。
谢晦明的茶,从来不加墨。
除非,这墨是特制的。
我慢慢直起身,把掌心贴向烛火。
热气一烘,水痕边缘泛出极淡的褐线,像字迹的轮廓。
还没显全。
我收回手,把茶渍掌心按在棋盒盖上,留下一个模糊印痕。然后吹灭烛火,坐回椅中。
窗外,天边泛出青灰。
我袖中核桃被指腹反复摩挲,那道裂纹越来越深。忽然,一丝极细的墨线从裂口渗出,顺着指尖流下,在棋盒盖的茶印上,轻轻划了一道。
像笔锋。
我盯着那道墨痕,没动。
这核桃,是我从现代带过来的唯一东西。原以为只是习惯,现在才明白——它不是普通核桃,是空心的,内壁涂了毒墨,遇热则融。
谢晦明刚才那局棋,第八手星位落子,三短两长一短,是催我“显影”的信号。
他不是来对弈的。
他是来布局的。
北斗茶渍,是地图;棋子节奏,是钥匙;而那句“你赢了”,是承认我才是执棋人。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走时打翻茶盏,是故意的。但为什么偏偏是北斗?为什么指向我的暗格?他若真要传信,大可写在纸上。除非——他不能留字。
除非,他身边也有眼线。
我慢慢把核桃放进袖袋,指尖残留的毒墨在棋盒盖上又拖出一道细痕,正好压在茶渍印的勺柄末端。
像一个句点。
也像一个标记。
我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院外有动静。
不是脚步,是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然后,门环被叩了三下。
不急不缓,节奏分明。
三短,两长,一短。
和棋盘上的暗号,一模一样。
我猛地站起身,左腿不再拖地,袖中核桃被我攥紧,毒墨顺着指缝渗出。
门外那人没再敲。
我走到门后,手搭上门栓,没拉开。
“谁?”我问,声音还是哑的,带着咳意。
门外静了一息。
然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谢晦明的茶,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