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装瘸表演骗过眼线(第2页)
身后传来几声轻笑。
两个洒扫的下人站在坡上,提着灯笼,一个年轻些的直接笑出了声:“刘三爷今天也栽跟头啊?”
那汉子脸色一沉,回头瞪了一眼,没说话。
我低头咳着,嘴角压了压。
成了。
他们信了。信我是个瘸腿病秧子,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逃。信我摔得狼狈,连累他们主子的走狗也跟着出丑。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手撑在泥里,指尖一松,核桃悄悄滚落,陷进湿泥。表面那“巳三”二字朝上,像枚暗钉,埋进土里。
没人看见。
那汉子重新架我,半拖半扶地上了坡。远处院墙轮廓浮现,角楼灯笼昏黄。
“少爷,您这身子……真得请个太医看看。”
我含糊应了声,脑袋耷拉着,像随时会晕过去。
他把我送到院门口,交给守门的小厮,转身就走。临走前,他抬手摸了摸衣领,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终究没发现那张密令的缺口。
我被小厮扶着往里走,藏青长衫沾着泥和血,左袖始终没抬起来。
进了院子,我甩开小厮的手,自已挪到廊下,靠着柱子坐下。
“别叫人来。”我哑着嗓子说,“我自已歇会儿。”
小厮犹豫了下,退下了。
我低头,看着右手掌心。薄茧还在,指甲缝里有点泥,是刚才蹭的。我慢慢搓了搓,把泥碾进纹路里。
槐树下的铜钱还在树皮里,钉得死。那道斜口,那半行密字,那张泛黄纸角——我都记下了。
南唐的印记,不该出现在北燕皇子的暗桩身上。
除非……他们早串通好了。
我闭了会儿眼,再睁时,已经没了半点咳喘的软相。
我从袖中摸出另一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指腹顺着纹路滑过,停在那个小小的缺口上。
这是第三枚。
前两枚,一枚钉了身份,一枚绊了脚步。这一枚,得留着换命。
远处传来更鼓,二更天。
我靠着柱子,慢慢把腿伸直。伤口还在渗血,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摸了摸左肩。胎记不烫,也没光,可我知道,它还在那儿,像块烙印,提醒我——
我不是李璟。
我也不是陆昭。
我是得活下来的那个。
廊下风穿过来,吹得灯笼晃了晃。
我抬起手,看着指尖。薄茧在昏光下泛着微亮,像刀刃磨出的光。
我轻轻搓了下核桃,沙沙响。
然后,我把手重新笼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