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路边几个原本躲在屋檐下躲雨的小混混，看到这一幕，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哈哈哈！瞧那落汤鸡！”

“被泥巴车洗脸的滋味爽不爽啊，大叛徒？”

“哇哦，这味道比垃圾堆还纯正！太配你了！”

“快滚吧！别脏了我们的地儿！”

笑声如同淬毒的利刃，和那满身的恶臭泥水一起，构成了一个极致羞辱的符号。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倒霉，而是充满恶意的、被世界刻意针对的、赤裸裸的嘲弄和践踏！马丝克的影响力无处不在，连这种街头偶然事件，都被人为地引导和放大了羞辱！他成了一只真正的、可以任人戏弄踩踏的过街老鼠！

“嗬…嗬…”

林辰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他极力压制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血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着那部破手机的手，几乎要将廉价的塑料外壳捏碎！指甲深陷污黑的掌肉中。他没有回头去看那群混混，也没有去追那辆早已消失在雨幕中的特斯拉。他强迫自己，无视那一身的恶臭和路人投来的、如同看垃圾场秽物的眼神。

他需要钱，需要食物，需要一件能蔽体的干衣服！否则，不用马丝克动手，他很快就会被旧金山的冷雨和饥饿彻底摧毁！

他想起了一个地方——一个只为现金交易、不问身份、鱼龙混杂的24小时“网咖+桌游”店。曾经在某个跨部门深夜加班后，带几个下属进去放松过，那里氛围浑浊却相对隐蔽。距离这里不算太远。

在浑身恶臭和路人鄙夷目光的鞭挞下，林辰如同行尸走肉般移动着脚步。雨水冲刷着污垢，暂时稀释了部分恶臭，但那份深浸入骨的冰冷和屈辱感，却如同附骨之疽。

终于，那扇印着廉价霓虹灯招牌、布满水珠的玻璃门出现在视野中。门口弥漫着炸鸡、汗味和廉价香薰混杂的刺鼻气味。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浑浊的热浪混合着各种食物气味扑面而来。几台破旧电脑前坐着形形色色的人：眼神迷离的瘾君子？穿着邋遢游戏服的少年？一脸精明的赌徒？没人过多关注这个浑身湿透、神情僵硬、散发着下水道气息的闯入者。

林辰艰难地挪到角落唯一空着的一台勉强能开机的破旧电脑前，摸出几个在垃圾堆附近翻出来、沾着泥水的硬币和皱巴巴的小额纸币——那是他此刻全部的身家。

“两小时。包机费，最便宜的那种机。”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将硬币纸币推给柜台后那个一脸不耐烦、戴着鼻环的胖女人。

胖女人嫌弃地用手帕捂住鼻子，只用两根手指极其勉强地捻起那些湿漉漉的硬币和沾着污迹的纸币，草草一数，嘟囔了一句：“臭死了，这点钱只够一小时时间，加十块能给你条旧毛巾擦擦，要吗？”

林辰默然摇头。十块？他拿不出来。

胖女人翻了个白眼，丢过来一张油腻腻的临时卡：“最角落那台破的！一小时！时间到自动锁！”

显然对他极度厌恶，甚至不愿意碰他碰过的东西。

林辰接过卡，无视周围投来的嫌弃目光，走到那台键盘都沾着不明黏腻物的破电脑前坐下。开机，等待漫长，风扇发出拖拉机般的噪音。

他需要用这部公共网络，哪怕是最危险的方式！他记得一个极其古老的、匿名的邮件转发服务器——一个早期极客论坛的遗产，安全性在顶级黑客眼里形同虚设，但在普通网络荒漠里或许还能喘息。

终于，龟速进入了网页邮箱界面。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在沾着水珠的破旧键盘上敲击。

致：Dr.Z

（一个极少人知道的、曾欠他人情的加密算法专家，隐居在某大学实验室的底层边缘人）

标题：（空白）

正文：

Z，

是我，林辰。

被蛇咬了。重伤。失血。需要安全血库坐标。急。

旧钥匙：阿尔法象限42，他们早年共同参与的秘密项目内部代号

——Ghost，幽灵，他当年在地下黑客圈的代号

信件发出。如同石沉大海。这里是公共网络，他知道成功率渺茫。这是绝望中的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操作。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一些极其基础的、能提供临时住所的信息——废弃建筑？桥梁下隐蔽处？同时，他小心翼翼地用那部破手机搜索公共WiFi热点，试图找到一些免费的、能让他短暂接入网络、不被追踪的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器的破风扇还在嘶鸣。一小时时限很快要到了。

就在他心神疲惫到极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台破手机的屏幕，极其微弱、极其不引人注意地闪烁了一下！不是红色的电量指示灯！而是收到了一条极其诡异的、空白的短信！来自一个他记忆中早已不存在、属于某个暗网通讯节点的公共网关号码！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同时，那台破电脑屏幕右下角极其隐蔽的角落，一个加密的信号弹提示符一闪而过！

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