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
一开始,懵懵懂懂的我还不十分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上厕所,在厕间听见刚进入公司戴着粗大黑框眼镜的肥胖小妹和拖地的老大姐闲谈的时候,说起给我“老革命”绰号的含义:一是因为我是单身剩女,为革命事业奉献了青春,二是岗位从来没有调换过,也没提升过,一直都是个办事员,有把牢底坐穿的趋势。三是,这把年纪,就算风姿撩人,也没有多少回头率。
当我怒不可使的推开门,在她们惊异的眼光中,甩了甩头发哼了一声潇洒的走出厕所以后,我的绰号又多了两个字,“黄金老革命”。
全称是,穿着黄金圣斗士战衣的老革命。核心原因是当时怒气冲昏了头脑,没遵守“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厕所清理规则就推开了厕所的门傲娇的离开了。
“叮”的一声,三楼的电梯门打开,我匆匆走到指纹打卡机前用力的将我的右手大拇指按在扫描膜上。这该死的机器,真是害苦了我,如果我强大的力量,真希望一按就将它按得粉碎。
机器扫过,时间停留在八点五十九分,一分钟都没浪费,我觉得我这种珍惜时间的好品质真是值得推广。
推开门走进审计部办公室,我当场就傻眼了。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和每天早上忙碌的景象比起来,今天真是显得太冷清了。
难道今天是愚人节?这是我的第一意识反应,顺手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
部门里每个办公室就像是被清空了似的,除了桌上摆放整齐的办公用品,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还好,审计部经理办公室传出一阵阵说话声,我开始暗自庆幸自己是除部门经理之外第二位来到办公室的员工,往日踩点进办公室的心虚感一扫而空。
经过部门经理办公室门口,用眼睛的余光透过落地玻璃看见审计部经理沈晓染正坐办公桌前翻阅报表。她的对面,弓身站着部门经理助理薛堪,正一脸奴才相如哈巴狗似的等待着沈晓染的对报表的肯定,这种肯定就像是扔给他的狗骨头。
就在我收回余光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看到了我。薛堪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住了我。
我转过身,只见他似青蛙的脸一脸皱眉,额头上的褶子都能夹筷子,皱着的眉头能够挤出脓来。
怎么,难道你还想伸出舌头把我当害虫卷进嘴里吃掉么?你这只大蟾蜍。看他一脸愁容,如丧考妣,我心里嘀咕道。从以上恶毒的诅咒和调侃来看,我是对薛堪怀着深深的敌意和恶意的,但我从不表现在脸上。
马克思不是说过么,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也算是在社会上混了六七年了,不能还像个小女生似的把什么的摆在脸上吧。薛堪就明白这个至理名言,所以他表现的一切都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就这么让我恶心着,挥之不散。
我讨厌他的原因就是,他是我的前男友,两个字总结渣男,渣的程度都能上头条了。
“宋铃铃,到沈部长办公室来一趟。”说完,薛堪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沈晓染是审计部部门主管,职位是部门经理,我们一般都尊称为沈经理,只有他,称为沈部长。尽管沈晓染常常对薛堪说不要这么说,喊沈经理就行了,但薛堪一直我行我故,带动了部门里一大批狗腿子跟着薛堪喊沈晓染沈部长。
每一次听见“沈部长”三个字,我的耳边都会想起一阵的“汪汪”声,搞得我潜意认为自己进入了狗场。
走进沈晓染办公室,她微笑的看了看我,伸出手说了声坐吧,然后将报表放在办公桌桌面上。双手优雅的交叉摆放在红梨花木办公桌面上,办公室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沈晓染身上香水的味道,还是办公桌所散发出来的自然的清香,总之,很好闻。
沈晓染是一位知性、严谨却又散发着浪漫主义气息的女领导。她总是说普通话,慢条斯理,字正腔圆,吐字清晰,标准可以参照电视台的播音员。
但她不是北方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你说普通话是几个意思啊?
她非常注意穿衣搭配的细节,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一样,而且非常注意衣服的搭配。她也从不穿裤子,牛仔裤,休闲裤等所有裤子我都没看她穿过,总是以裙子为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竟然能够穿出三百六十五种的款式出来。
她长得也很漂亮,女人一上三十,一般都不会向同事透露自己的具体年龄。但她不同,她和部门其他热衷于穿衣打扮的年轻女同事们很是聊得来,总是指导她们买衣服和搭配衣服。
每当年轻的女同事们说搭配了穿不上街的时候,她总是会说,我三十六岁的年纪都能穿出去,你们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怕什么?女为悦己者容,有男人回头是好事,有更多的男人回头就是喜事了。
这番话,挺有道理,但对于我这个总是穿着阿迪耐克运动服,不怎么逛街的死宅来说,也就是听听而已。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女人众多的地方更是玫瑰江湖。闻起来很香,看起来很美,一触碰就会刺到自己。女人就是这种动物。因此,沈晓染在有了以上表现之后,一大部门女同事们表面上尊称为沈部长,沈经理,表面的后背,肯定无数的污言秽语向她身上招架去。
至少,我听见的那些话已经可以写成一首三分钟不重复的歌词了。
女人就是这种动物,要么为什么古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更何况我们审计部门五十多号人,只有十几位男士,简直就是一部美国大片。
沈晓染娇媚的脸向我微微一笑,“坐吧,你怎么不坐?”
我一直站在沈晓染的面前,并没有坐在我身后空着的柔软的办公桌椅上。原因是潜规则,部门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到经理办公室汇报情况或者被召见,不允许坐在座位上,只能站着聆听指示。
以前是没有这项潜规则的,只从薛堪调到部门任经理助理之后,这项规矩就横行起来。我国人民具有悠久的“公平正义”传统,不患寡而患不均,要么都坐,要么都不坐。要是谁坐下了,面对他的将会是无数的冰刀雪箭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