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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娘娘,罪臣沈澈就关在最里间的牢房。”
狱卒躬身引路。
还未走近,就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唱曲。
我脚步微顿。
这是当年在江南时,沈澈常唱的小调。
牢房里的沈澈突然扑到栅栏前,“云蔚,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
如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还有半分探花郎的风采?
“救我出去。”
沈澈急切地伸出手,“我知道你还爱我,当年退婚是我错了我”
我打断他的求救,“荣王已经招供了你们谋反的罪证。”
沈澈脸色一变,随即又强笑道:“云蔚,别开玩笑了。你忘了我们当年的情分吗?你说过会等我”
“住口!”
傅修昀厉喝,眼中杀意凛然。
沈澈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盯着我:“你看,他急了,他怕你心里还有我。”
他癫狂地大笑起来,“傅修昀,你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你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我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这个人,到死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我上前一步,“沈澈,你知道陛下为我做过什么吗?”
沈澈一愣。
“他会在我夜半惊醒时,放下奏折哄我入睡,会为了给我惊喜,偷偷跟绣娘学刺绣,扎得满手是伤,会记得我随口提过的每一件小事”
我看向傅修昀,他眼中似有星光闪烁,“而你,除了那一两银子的羞辱,还给过我什么?”
沈澈脸色煞白:“不,不是这样的你心里有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冷笑,“今日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下场。”
傅修昀揽住我的肩:“车裂之刑,三日后执行。”
沈澈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不你们不能我是探花我是”
我转身前最后说道,“李如月被判流放边疆,荣王终身囚禁。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离开天牢,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傅修昀抬手为我遮挡,轻声问:“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胸中块垒尽消。
“从未这么好过。”
三日后,沈澈伏法。
我没有去看行刑,只在听到消息时,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傍晚,傅修昀将我拥入怀中。
“在想什么?”
他轻声问。
我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在想我有多幸运。”
月光下,我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