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寂静走廊的地面铺着暗红色地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音。
陈默走在最前面，消防斧的斧刃擦着地毯边缘，留下极细的划痕。他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白色颗粒，落在皮肤上像冰凉的针。苏离说这是
“声子结晶”，只要发出超过
60
分贝的声音，这些结晶就会爆炸，释放出能溶解血肉的酸性气体。
“就像地雷阵。”
雷震背着林小婉，每一步都踩在陈默标记的位置上，“那个穿黑风衣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但他能控制衍生物。”
苏离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从解剖室带出来的分贝仪，“刚才在楼梯间，我看到他用手术刀划破自己的手臂，血滴在尸体上，那些衍生物就像狗一样听他指挥。”
林小婉突然拍了拍雷震的肩膀，指着左侧墙壁。那里挂着一排油画，画框里的风景正在缓慢变化
——
从森林变成沙漠，再变成城市废墟。当画面变成歌剧院的穹顶时，画中人影的脸突然转向他们，露出和乐谱缝合者一样的空洞眼眶。
“画里的东西在看我们。”
林小婉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听不见，“它们在计数。”
陈默停下脚步，果然发现每幅画的角落里都有一个小小的数字，从
1
开始依次递增。当他数到第七幅画时，那幅画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毯上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阴影。
“别碰阴影！”
苏离喊道，声音控制在刚好能听见的分贝，“我见过有人踩进去，直接从烙印里扣除了
3
小时！”
陈默盯着阴影，突然发现它的边缘在以一种规律的频率波动，和自己心跳的节奏完全一致。他深吸一口气，故意放慢呼吸频率，阴影的波动竟然也跟着变缓了。
“它在模仿我们的生命体征。”
他低声说，“找到波动的间隙就能过去。”
他迈出第一步，精准地踩在阴影两次波动的间隔里。阴影像活物般收缩了一下，却没有攻击他。陈默回头示意其他人照做，就在雷震即将踏上阴影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真是精彩的表演。”
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从拐角处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银灰色的液体。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歌剧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嘴角诡异的笑容。
“又见面了，医生。”
男人的目光落在苏离身上，“解剖室的‘礼物’还喜欢吗？”
苏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你杀了那些病人。”
“‘献祭’，亲爱的医生，不是‘杀’。”
男人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墙壁上的一幅画，画中的人影立刻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回廊需要养料才能维持运转，而你们这些‘漂泊者’，就是最好的养料。”
陈默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没有烙印，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上面刻着和监视者眼睛相同的图案。
“你是监视者？”
“算是吧。”
男人笑了笑，突然抬手，手术刀甩出一道寒光。陈默下意识地用斧头格挡，却发现手术刀穿透了斧刃，径直飞向雷震背上的林小婉。
雷震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手术刀。刀刃刺进他的肩胛骨，冒出银白色的烟雾。他痛呼一声，却死死护住林小婉，眼神凶狠地盯着男人。
“不错的勇气。”
男人收回手术刀，“但勇气在这里不值钱。看看你们的倒计时吧。”
四人同时看向手腕。陈默的时间突然减少了
1
小时，雷震的减少了
2
小时，苏离的减少了
30
分钟，只有林小婉的时间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