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山河为证,绣以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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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乔笙手里的门禁卡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顶楼公寓大得像个迷宫。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国贸三期,夕阳把整个房间染成金色。贺景琛靠在吧台边喝酒,冰块在玻璃杯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主卧是我的,客房在那边。他指了指走廊尽头,规矩:晚上十点后不准用厨房,凌晨五点到七点是我的健身时间,不准打扰。

乔笙把行李箱拖进客房,反手锁上门。房间里有张书桌,窗外能看到远处的胡同屋顶。她打开电脑,屏幕上是松鹤延年的修复方案,可脑子里全是贺景琛那张冷冰冰的脸。

第一个冲突发生在凌晨六点。乔笙被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吵醒,披着外套走出房门,看见贺景琛穿着运动背心,正把哑铃往地上放。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额头上挂着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进领口。

吵到你了他头也没抬。

乔笙把头发揉乱:现在是凌晨六点。

我的健身时间。他拿起毛巾擦汗,你可以继续睡。

乔笙气鼓鼓地回房,却再也睡不着。她打开台灯,开始画设计稿,一画就到了深夜。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厨房,刚打开冰箱,就看见贺景琛站在门口。

十点后不准用厨房。他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很清醒。

我饿了。乔笙举着手里的面包,像只护食的猫。

贺景琛没说话,转身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一包意大利面,等着。

十五分钟后,乔笙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冒着热气的番茄肉酱面,有些发愣。贺景琛坐在对面,喝着黑咖啡,目光落在财经报纸上。

你不是说十点后不准用厨房吗

我是主人,例外。他翻过一页报纸,快点吃,吃完把碗洗了。

第二天早上,乔笙在冰箱上发现一张便签,字迹凌厉:凌晨四点健身,动静会大,建议戴耳塞。

她气笑了,提笔回了一张:深夜两点画图,灯光会亮,建议戴眼罩。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互贴便签的日子。

牛奶只剩一盒,我喝了。——贺景琛

咖啡粉没了,记得买。——乔笙

你的设计稿掉在客厅了。——贺景琛

你的健身服晾错地方了,那是我的阳台。——乔笙

便签纸渐渐堆满了冰箱门,像一场无声的对话,在冰冷的公寓里悄悄蔓延。

贺家寿宴设在老宅的花园里,红绸灯笼挂满了海棠树,乐队在假山旁演奏着江南丝竹。乔笙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手里捧着修复好的松鹤延年屏风,站在人群边缘,像个误入繁华的局外人。

屏风上的裂痕已经看不出来了,她在那处绣了几朵蒲公英,风一吹就像要飞起来。贺景琛站在她身边,穿着深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朵白玉兰。

老太太喜欢热闹,也喜欢苏绣。他低声说,等会儿别乱说话。

乔笙没理他。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其中一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人正朝他们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探究。

那是我大嫂,贺家长孙媳。贺景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旁边那个是我大哥,贺景明。

乔笙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那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人不舒服。

轮到贺景琛献寿礼时,全场安静下来。乔笙捧着屏风走上前,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翡翠手镯的手轻轻拍了拍扶手。

这是……锦绣阁的手艺老太太眯起眼睛。

是,孙儿请他们定制的。贺景琛说,后来请乔小姐做了些修改。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那些蒲公英上,突然笑了:这几朵小绒花绣得好,有灵气。

乔笙松了口气,刚想道谢,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这图样,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贺景明走了过来,手指点在屏风的山水上:我记得祖父书房里有一幅祖传的‘松鹤图’,跟这个几乎一模一样。乔小姐,不知你的设计灵感从何而来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响起,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乔笙身上。她的脸有些发白,却还是挺直了背:灵感来源于江南的山水,至于贺先生说的祖传图样,我从未见过。

是吗贺景明冷笑一声,可我怎么听说,乔小姐的工作室,之前就因为抄袭被告过

乔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件事是她心里的刺,明明是合作方恶意陷害,却被传得沸沸扬扬。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贺景琛往前一步,把乔笙护在身后。大哥,说话要有证据。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乔小姐是我请来的设计师,她的为人,我信得过。

贺景明挑眉:四弟这是护上了

贺景琛没看他,目光扫过全场,清晰地说:她是我的人。

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乔笙站在他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抬头,看见他紧抿的唇线,突然觉得,这场始于误会的相遇,好像正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寿宴后的第二天,乔笙在工作室接到贺景琛的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贺景琛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他坐在办公桌后,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面前放着一份文件。

这是贺景明收集的关于你的资料。他把文件推过来,包括你工作室之前的抄袭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