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两年舔狗到期,现在轮到我了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第2页)

拳头攥得死紧,关节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可最后,我又无力地松开。

原来,人在面对无法接受的现实时,第一个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质问。

而是自欺欺人地,不相信。

哪怕派对经理已经骂骂咧咧地催我三次可以卸妆下班了,我还是像一尊雕像,固执地杵在原地。

我不相信,那个玩弄人心、视感情如草芥的女人,是我深爱了两年的人。

直到一小时后。

商迦年挽着苏轻池的胳膊,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明亮的走廊灯光,把她的脸照得那么清晰、那么美,也彻底击碎了我所有的幻觉和可笑的坚持。

苏轻池的脖子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他像只被喂饱的小猫,慵懒地靠在商迦年身上。他看到了我额头上的血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呀,小哥哥,不好意思哦,我女朋友脾气不太好,占有欲太强了。刚才没伤到你吧

说着,他还推了推商迦年:迦年,快,给人家补偿一下。

商迦年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我身上。

在这一瞬间,我竟然还在期待。期待她能认出我,期待她能解释,哪怕只是一个否认女朋友这个称谓的眼神,都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冷漠地从钱包里抽出那张黑色的卡,像打发路边的乞丐一样,丢在我脚下。

拿着。密码六个零。以后,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再让我看见你盯着阿池看,小心你的眼珠子。

两年来,无数个黑暗的夜晚,我能凭着呼吸声就判断出她睡得安不安稳。

而现在,我就站在她面前,只是脸上画着可笑的妆,她却只顾着警告我,不要弄脏了她男朋友的羽毛。

是真的认不出,还是,从来,就没把我这张脸,放进过心里

她扶着苏轻池,走向门外那辆骚粉色的定制款劳斯莱斯,体贴入微地为他打开车门,甚至弯腰帮他系好安全带。

整个过程,她一眼都未曾再看过我。

我记得,因为要还债,要给她弟弟治病,我们连一辆二手电驴都舍不得买。

无数次,那些豪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她都会指着那些车,对坐在后面的我说:

岑寂,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坐上这样的车,我的副驾,永远只留给你一个人。

那时我真傻,觉得就算一辈子骑电驴,只要有她这句话,我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男人。

可现在,她确实有了豪车,但副驾驶上的男人,不是我。

3

卸了妆,回到我们那个不到十平米,连窗户都漏风的出租屋。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昨晚喷的廉价香水味,与她身上那股昂贵的、属于苏轻池的男士香水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令人作呕的讽刺。

我从床底的破箱子里,翻出了一张照片,那上面是一个戴着呼吸机的少年。

商迦年说,这是她的亲弟弟,小宇。

我还翻出了那本已经磨得破了角的房产证。

那张黑色的卡片,被我扔在旁边,像一块不祥的墓碑。

门吱呀一声开了。

岑寂,我回来啦!商迦年提着两盒廉价的速食炒饭,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今天老板人好,多给了我二十块钱小费,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炒饭,多加了火腿肠!

看见我额头上的伤口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急忙冲过来,眼里是那熟悉的、我曾经深信不疑的关切和心疼。

怎么搞的疼不疼啊你又去干什么危险的活了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没事,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她没有怀疑,只是心疼地摸着我的伤口:岑寂,委屈你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家……

她熟练地扮演着那个柔弱又坚强的角色,那些动听的情话,像念了两年多的台词一样流畅。

可这一次,我只觉得恶心。

她的视线落在我手里的照片上,随意地瞥了一眼,笑了:你怎么还在看这个小宇的样子我都快记不清了,整天看这些丧气的东西干嘛。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你不认识他

商迦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和不解:你说什么胡话呢他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认识岑寂,你是不是太累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揉了揉我的头,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然后熟练地岔开话题:对了,岑寂,我今天找到一个报酬很高的夜间兼职,发传单,一晚上能给三百呢。我现在就得走,你先吃饭,乖乖在家等我,不许乱跑。

她说完,换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匆匆离开了。

我看着她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瘫坐在地。

是我亲手带她去医院,是我指着那个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的少年,告诉她:这是我的远房表弟,也叫小宇,如果他有亲人,应该也像你一样着急吧。

是我编造了谎言。

是我亲手把刀,递到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