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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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又有活儿了。

凌晨三点，我被电话吵醒，电话那头是村里的老支书。

我揉揉眼睛，谁家?

王寡妇，死在自己家炕上，你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我穿上那身发黄的中山装，拎起工具箱就往外走。

做收尸人这一行十三年了，半夜被叫起来是常事。

王寡妇家在村东头，我推开她家院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怪味。

不是尸臭，我对这味道太熟悉了。这是另一种味道，很难形容，像是烧焦的头发混合着中药的苦涩。

老支书和几个村民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老李，你进去看看吧，我们不敢进。老支书指着屋子。

我点点头，推开房门。

王寡妇躺在炕上，表情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但她的手指甲全部变成了黑色，而且房间里的温度异常的低，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雾。

这不对劲。

我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去摸她的脉搏。冰凉，已经死透了。

但当我的手碰到她手腕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完全是黑色的，没有眼白，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

王寡妇慢慢坐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李师傅，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像锯木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干了十三年收尸人，什么奇怪的事情没见过?

王嫂子，你还活着呢?

她摇摇头，我已经死了三天了。

三天?老支书不是说刚发现的吗?

那你现在...

我在等你。王寡妇从炕上下来，赤着脚走到我面前，李师傅，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死人总是找你收尸吗?

我被她问住了。确实，村里但凡有人死了，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

因为你身上有东西。王寡妇指着我的胸口，从你当收尸人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除了那块从奶奶那里传下来的玉佩，什么都没有。

这玉佩...

不是玉佩。王寡妇的眼睛变得更黑了，李师傅，你以为自己这十三年收的都是什么?

屋外突然传来老支书的喊声：老李，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快点出来！

我回头喊了一声：马上就好！

再转过头，王寡妇已经重新躺在炕上，双眼紧闭，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但她手腕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正好和我刚才按的位置一模一样。

我拿起工具箱，开始正常的收尸程序。给王寡妇净身、换衣、化妆，一切都按照规矩来。

但整个过程中，我的心都在砰砰乱跳。

王寡妇说我身上有东西，说我收的不是普通的尸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起这十三年来遇到的那些死者，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有些人明明已经死了好几天，身体却没有腐败的迹象。

有些人的表情诡异，像是死前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还有些人的房间里总是异常寒冷，就像今天的王寡妇家一样。

以前我以为这些都是巧合，现在想想，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天亮的时候，我把王寡妇的遗体收拾好了。

老支书走进来看了看，老李，你手艺还是这么好，王寡妇走得安详。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王寡妇刚才说的话。

回到家，我翻出了十三年前奶奶留给我的那个小木盒。

木盒里除了那块玉佩，还有一封信。

信是奶奶亲手写的，我只看过一遍，内容很简单，就是说这块玉佩是祖传的，让我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