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我飞进一户人家的屋子,找到女主人屋中的铜镜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当我以渺小的身躯立于镜前看到自己的样子时,我发现守了十多年的礼仪仁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真想对着那阴差老头的破口大骂
我竟然投胎成了胡蝇!
那可是我上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啊,当我想哀嚎时发现只能发出规律的嗡嗡嗡
要裴郎爱上一只人人喊打的胡蝇真是天方夜谭,何况如今的裴郎恐怕早已忘了我吧
还不等我伤心半分,穿着布衣的女主人就赶回来了,看见我正趴在她最喜欢的布钗上发出令人厌恶的嗡嗡响,顿时气急败坏的朝我打来
我慌乱之余赶紧震动翅膀侧身闪过才逃过一劫,飞出屋外瞬间感觉天地之间,俯仰无靦
可是这天地之间又何其宽广,我到底该去哪找裴郎,如今又是何年何月何日这些我一概不知
就这样无所目的的飞行,我明显感到这个地方和我从前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这里似乎气温更低些,百姓吃的食物也和我所认知的不尽相同
也不知走到这里用了多少日夜,只觉得身心俱疲,裴郎你到底在何处呢
我不得已停下脚步因为寒冷的北风吹得我翅膀阵阵发痛,我的意志也愈加模糊好想躺下睡一觉
等我再睁开眼,发现天地融为一体仿佛入了虚幻的仙境一般
这时耳边传来阴差的声音姑娘,你刚才胡蝇的肉身已死,不过因为你还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你不能重新投胎,只能循环往复此胡蝇之身,念在你痴心一片燃全身之气力飞跃数万里,就给你一些指引
你刚刚是被冻死在北境的枯树上,切记胡蝇最是怕冷不要忘记时刻为自己取暖,你的心爱之人就在北境的驻军之中,去吧他如今已有二十有八
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白雾退去世界重新清晰起来,这时间竟如此之快裴郎如今竟以达而立之年
我重新振起翅膀向北境中驻扎的军队过去,不得不说这新的肉身就是好用,翅膀比以前更有力了呢!
不知飞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雪花,从前在南方长大从未见过这晶莹剔透的雪花,真美啊世界好像都慢了下来
不过胡蝇的身体可撑不住这偌大的雪花,身体开始迅速降温,翅膀又开始隐隐阵痛
我强撑着身体奋力向前飞起,我看到有火光亮起,还有军队训练时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快了,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见到裴郎...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飞进围在篝火旁的士兵身边,最后冻昏在篝火旁。
诶,奇怪这北境严寒之地竟也有胡蝇,不是南方湿热之地才有蝇吗一个面容清秀的士兵指着落在他身边的胡蝇有些震惊
哪呢我看看
诶呦,这胡蝇是变异了吧哈哈哈,这个比我们家乡那边的更大一些,穗子,你可别碰啊这家伙冰天雪地的突然出来,背上还长着奇怪的环状花纹,估计是什么毒蝇
六哥说的有理,穗子你拿剑柄给它丢火堆里赶紧烧了吧
我迷迷糊糊的听见这群臭士兵竟然要把我丢火里烧了,想想都要痛死,奈何身体半分动弹不得
都在聊什么呢也说于本将军听听年轻的将军收了剑走过来笑着说
穗子停下要把胡蝇丢进火里的动作,抓起胡蝇冻僵的两双小翅膀给将军看这雪地里稀奇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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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军,刚刚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胡蝇,直接摔在我腿边了,瞧长得还挺肥
胡蝇冬季怎会有这东西
不知道,估计是想来蹭火的哈哈哈
这人拎着我晃来晃去脑袋都晕了,不过手还挺暖和的,这会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看来得找机会溜走
趁他不注意我一使劲便从他手中逃脱,飞向高处
诶,竟然给它跑了穗子有些失望,行军本就无聊好不容易抓了一个活物还跑了
将军也收回视线淡然一笑好了,烤完火就回帐休息吧
我在高处观察他们每个人的长相,可惜都不是裴郎,难道还有没有见到的或者这一世已经变了模样
因抵御不住寒冷我只好就近钻进一个军帐取取暖,红衣披风、长枪盔甲看来是刚才那个将军的帐子
说来刚才没看清此人长相说不定他就是裴郎,我小心的飞到他枕边去瞧他的样子,像又有些不像,神韵鼻子倒是像极了裴郎,我压下心中的兴奋和激动去他手边看是否有手环的印记
还没等看清这双大手忽然猛的一挥我直接被扇晕在地上,好在半夜时分醒了过来不然早上准被踩成肉泥。
这次我直接飞到他的眉毛上,通观全局这下安全多了,此人身高八尺又因常年练习武术身体真是结实又英朗,上辈子裴郎一心想考取功名,根本无闲暇时间练武,相比之下倒是瘦弱不少。
不过还没找到我们相约的印记,看来只能冒险爬到手上看看了,一条手臂的距离在此刻显得十万八里,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好在他此时睡得沉些感觉不到,我悄悄地爬进他的衣袖,虽是夜晚但这胡蝇生性五只眼夜晚也看的见,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印记,难道他并不是裴郎
反正现在是晚上他又睡得沉,我索性顺着衣袖又往里爬了爬,不得不说此人身材真是不错,这些还是上辈子在画本子里看的,这近在眼前的感觉画本子还真比不了。
正当我准备从胸前继续向下探索时,这人一个翻身我直接被夹在里面憋死了...
是的不小心又把命玩没了,不过这次阴差老头倒是爽快,直接告诉我这将军正是我苦苦寻找的裴郎,印记就在他的腰间。
这次复活后裴郎时年三十有二,外敌动荡当今天子命他率领军队抵御外敌。
当我穿山越岭找到他们时,裴郎正穿着一身戎装在操练军队,他比几年前更加成熟威武了,许是战事吃紧无心顾及形象,下巴还冒着青色胡须,比起上辈子的书生意气这辈子他是威猛的少年将军,也算实现报负为国为民了。
我飞到他身边忍不住嗡嗡几声,原以为他不会注意到我,可这次他竟直直的看向我,让我心中一紧。
不过他没停留太久就被手下叫到营帐里商讨战略方案,让我感到熟悉的是叫他的副将竟然是那个叫穗子的少年,几年不见已然褪去少年的青涩,越发像冷漠无情的少将。
我也紧跟着钻进帐篷,悄悄的落在裴郎的肩上,军事上说的我也听不懂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