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姐姐，你就……如此狠心吗……

重生之痛

冰冷…无边的冰冷和黑暗…

然后，是颠簸…剧烈的颠簸…有什么力量在拖拽着我…

耳边似乎有遥远而焦灼的呼唤：阿玖！撑住！姐姐来了！姐姐来了！这一次…绝不放手！

那声音…像姐姐是幻觉吗还是…濒死的呓语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费力地睁开一条缝，模糊的白色天花板…点滴管…还有…一张布满泪痕、写满焦急与恐惧的脸。

是姐姐…宋锦年。那道蜿蜒在她手腕和颈侧的烧伤疤痕，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狰狞而熟悉。

姐…姐

我的声音嘶哑微弱。

阿玖！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

巨大的疲惫和疼痛席卷而来，我再次陷入昏睡。

再次醒来时，姐姐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柔和了她眉宇间的冷冽。

阿玖，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她见我醒来，立刻放下水果刀，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目光有些茫然地扫过病房。我…这是怎么了

声音依旧虚弱。

姐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换上温和的笑容：你…不小心落水了，缺氧比较严重。医生说…可能会有点记忆混乱，别担心，会好的。

她避重就轻，小心地试探着。

哦…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我只记得…我叫宋玖年…好像…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是姐姐…对吗

我抬起眼，带着孩童般的依赖和不确定，小心翼翼地看向她，你…是我的姐姐吗

姐姐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握着苹果的手紧了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无比轻柔：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努力牵动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看到你…就觉得…什么都不缺了…心里很满…我要找的姐姐…应该是你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姐姐的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痛苦、愧疚、庆幸…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沉的温柔。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嗯，是我。阿玖，我是你的亲姐姐，宋锦年。

她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别怕，姐姐在…以后姐姐一直都在。

姐姐…

我依偎在她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迟来的温暖。目光不经意扫过她颈侧那道狰狞的疤痕，指尖轻轻触碰上去，带着小心翼翼的疼惜：姐姐…这里…疼吗

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用更紧的拥抱回应：不疼…早就不疼了。

那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怎么会不疼我也恨你，恨你当年留下那样的种子，恨你把我推入这复仇的地狱！不…不对…她是姐姐…唯一的姐姐…

心底的恨意和依赖疯狂撕扯。

姐姐…放个电视看看好吗我轻声说，转移了话题。

好。她拿起遥控器，随手打开电视。

新闻主播严肃的声音立刻充斥了病房：

…经警方通过DNA比对及现场遗留认罪书确认，近日备受关注的连环杀人案真凶宋玖年已伏法身亡…其作案手法系利用心理学对特定受害者进行深度催眠诱导，激发其报复行为…警方在其跳海地点附近发现其遗体…

但此案关键帮凶及仿生技术来源仍在追查中，代号‘青鸢’嫌疑重大！请广大市民提高警惕…

姐姐握着遥控器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担忧地看向我。

我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那里正展示着一张我穿着白大褂的诊所工作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青鸢…警方果然查到了这个代号。路瑾逸…他还在追查。

姐姐伸出手，再次将我紧紧拥入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哼起那首熟悉的歌谣：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紧紧地抱着我，声音温柔而坚定：姐姐在…以后姐姐会一直在的。

（姐姐视角）

阿玖的伤一个月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一个月里我收到一个未署名的加密邮件发来几张照片：路瑾逸在深夜的警局档案室疯狂翻找着什么；法医报告某页被重点圈出‘组织代谢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