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页）

我翻开了她的档案：连依依，18岁，7岁母亲被父亲家暴致死，自己也多次受到父亲的侵犯。

和儿时的我们多像啊，只是我比她更幸运些，我有姐姐，母亲死后，她帮我挡下了所有。

档案中还夹了张纸条给她看父亲的旧照片时，同步播放当年你被家暴时的录音（音量调至20分贝），我每次都是以这种手法下心理暗示，只失败了几次。

我看着趴在我膝上熟睡的女孩，心情有些复杂，我希望她平平安安的生活，我无法再继续，又无法放下仇恨，我不想她走我的路，又希望她走下去。

姐姐，你那时候的心情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复杂吧。

日落西山，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一下午，夕阳有些刺眼，照在了连依依的脸上，她醒了。

依依，醒了就回去吧，如果不想回去，我把钥匙给你。我的心脏有些抽痛，终究还是不忍的。

她接过钥匙，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玖年姐姐，你的手上有苦橘叶混着…铁锈的味道

我愣住，看向窗台——阿瑾昨夜送的玫瑰插在咖啡罐里，萎蔫花瓣正滴落褐渍。

4

共犯抉择

扣扣。我听见自己敲门的声音，像我此刻的心脏一样。

他们查到哪了

门被打开了，路瑾逸和往常一样抱住了我，我的背后传来不一样的触感，他轻轻的拍了几下我的肩，似是安慰。

阿瑾……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酸涩，好想哭。

我在。

我只闻到他身上的洗衣粉味，我感受到脸上冰凉的触感，不知道是他还是我的泪水。

阿玖，我最近在查的案子，稍微有点进展了，你想听吗

嗯，想听。终于来了

死者…共性：家暴妻女。现场都有绣球花，源头指向吴枫的花店。

受害者…近十年唯一交集：你的心理诊所。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查到这一步了…也好。

和阿枫无关。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了，他只是真相的知情人而已。

阿瑾，我这几天先不在这边住了，我想去妈妈那住几天。

我半晌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抬头，才发现他竟也流了几滴泪。

好，我会等你的。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我是你的爱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笑了笑，那张纸条起作用了，他终究选择了成为我的共犯，而我，会送他一份大礼。

哪怕正义得到声张，可受害者经历的一切无法改变，痛苦始终存在。那张纸条是我最后的审判。

5

青鸢之谜

身旁一片冰凉，阿瑾早已经去了警局，床头放了一个行李箱，上面贴了张便签你的行李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早餐我也做好放在桌子上了。

哪怕再忙，阿瑾也会为我准备好一切。

我拉着行李箱，推开房门，还是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不出意外，不会再回来了。

手指在门把上停留了一秒，冰冷的金属感刺痛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回头。

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住几天，我先回房间了。

好，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

我听见妈妈不大不小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却又能刚好让我听见。

我脚步一顿，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找到了名叫万安的联系人，她是我的第一位患者，也是最能理解我的，更是我的最后一枚棋子，她如今也是新纪元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人，幸运的是，她干干净净的。

她对那位所谓的父亲的恨意不比我少，所以，我亲手帮她报了仇，一直帮助她，也换来了她最后的助力。

把那些似真似假的证据两天后告诉警方吧。

对方输入中…

许久，在我面前都只出现了这个。

好。

对面终于发来了消息，本以为她会劝一下我，也是，她知道我累了。

她会给警方提供有我指纹的凶器位置，并声称自己看到了我全部的作案过程。

很快，就会有人证宣称我在治疗过程中暗示如果那人死了，我会不会解脱。

接下来，该给阿枫发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