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女孩的眼睛瞬间睁大，泪水涌了出来。她颤抖着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救我。

确认了身份，李哲迅速收起照片，继续大声说：行，六万五就六万五，但我得先验货。

老太太发出刺耳的笑声：城里人就是讲究。半小时够吗?

够了。

等脚步声远去，李哲立刻蹲下身：林小晚?我是省报记者李哲，来救你的。

女孩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们...他们杀了前一个来调查的警察...这里全是他们的人...

别怕，我已经联系了外面的同事。李哲低声说，三天后会有行动。现在告诉我村里有多少被拐女性?关在哪里?

二十多个...分散在各家...村长家有四个...村西头赵老六家有三个...林小晚急促地说，他们每周六会把新来的带到后山一个山洞里...供村里人挑选...

李哲快速记下这些信息：你还能坚持吗?我得假装选中你，才能自由活动。

林小晚咬着嘴唇点头：我能坚持...但小心村长...他特别多疑...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哲立刻站起身，装作粗鲁的样子拽过林小晚的手臂：抬起头我看看！

老太太推门进来：怎么样?满意吗?

还行。李哲故意露出猥琐的笑容，就是太瘦了，得养养。

养几个月就好了。老太太笑着说，现在付定金?

李哲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万块钱：这是定金，剩下的我明天取来。

老太太数了数钱，满意地点头：村长说你可以住他家厢房，明天办手续。

当李哲跟着老太太离开时，林小晚被重新绑了起来。她回头看了李哲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希望，也有深深的恐惧。

村长的晚餐很丰盛，有肉有酒。几个村里的骨干作陪，不断试探李哲的底细。

张老板在省城做什么生意啊?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问。

建材批发。李哲早有准备，主要是给工地供货。

你认识刘胖子吗?他在省城也做建材。

李哲心里一紧，这是个陷阱，如果他随便接话就会露馅：建材圈大了，姓刘的起码十几个，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村长哈哈大笑：赵老四，别瞎打听。张老板是客人，来，喝酒！

酒过三巡，李哲装作微醺的样子，开始套话：村长，咱们村这生意做了多久了?安全吗?

村长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什么生意?我们这是正经婚介。城里姑娘愿意嫁到农村，我们牵线搭桥而已。

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李哲赶紧赔笑，我是说，这婚介做得真不错。

我们石头村三十多户人家，有二十多个光棍。村长倒了杯酒，以前穷，娶不上媳妇。现在好了，家家都有老婆，还能生孩子。

那些姑娘...不跑吗?李哲小心翼翼地问。

村长的笑容消失了：跑?往哪跑?这深山老林的，没向导根本出不去。前年有个不懂事的想跑，摔下山崖死了。他盯着李哲，张老板问这么多，不会是记者吧?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手都摸向了腰间或桌下的武器。

李哲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不显，反而哈哈大笑：我要是记者，现在就该掏相机了。我是做生意的，谨慎点不正常吗?六万多不是小数目。

村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也笑了：开个玩笑，别介意。来，继续喝！

深夜，躺在厢房的硬板床上，李哲毫无睡意。他悄悄打开藏在腰带扣里的微型录音机，记录下今天的见闻。窗外不时传来脚步声，显然有人在监视他。

这个村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整个村子都是共犯，从老人到小孩，所有人都参与并维护着这个罪恶的体系。更可怕的是，村长与当地政府似乎也有联系，那张合影就是证明。

李哲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折叠刀，思考着明天的计划。他必须尽快摸清所有被拐女性的关押地点，并将信息传递出去。同时，他得保护好林小晚，防止她被转移或伤害。

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树梢，照在这个被罪恶笼罩的山村上。李哲想起林小晚那双充满求生欲的眼睛，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和其他受害者救出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二节：暗夜行动

凌晨三点，李哲悄悄从硬板床上起身，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监视他的人似乎也熬不住去休息了。他轻轻推开窗户，借着月光观察地形。

村长家的后院围墙不高，翻过去就是通往村西的小路。李哲从背包里取出微型相机和录音笔，小心地塞进贴身口袋。临走前，他摸了摸藏在靴子里的折叠刀——这是他在省城特意准备的，刀刃锋利，能轻易割断绳索。

翻出围墙后，李哲贴着墙根的阴影快速移动。按照林小晚提供的信息，村西头赵老六家关押着三名被拐女性。他必须在天亮前摸清所有关押点，为即将到来的营救行动提供准确情报。

赵老六家的房子比村长家破旧许多，但门口拴着一条大黑狗。李哲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的肉干，远远地扔了过去。黑狗警惕地嗅了嗅，最终抵不住诱惑，叼起肉干跑到角落享用去了。

李哲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后，发现一扇小窗被木板封住，但已经松动。他慢慢撬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看到屋内的情景：三个瘦弱的女孩挤在一张破床上，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最令人心惊的是，她们的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

喂。李哲压低声音呼唤。

最靠近窗户的女孩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