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巷子里,被刀抵着的沈宜修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涣散!一股远超当前处境的、源自记忆深处最黑暗角落的、被数倍放大的极致恐惧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父亲坠落后的扭曲姿势……母亲被按在桌上绝望的哭嚎……高利贷混混狰狞的笑容……所有被刻意遗忘的恐怖片段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
噗通!
沈宜修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四肢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如同野兽濒死的嗬嗬声,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他的眼睛翻白,意识仿佛被彻底拖入了无间地狱的噩梦深处!头顶的恐惧价值标签瞬间飙升到【-8,000!】并剧烈闪烁!
“操!装死?!”刘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看着地上如同癫痫发作的沈宜修,手里的弹簧刀都有些拿不稳了,“妈的…真晦气!”他狠狠啐了一口,觉得浑身发毛,抢劫的心思瞬间被一股寒意取代,骂骂咧咧地转身就想走。
【恐惧阈值峰值已抵达!剥离凝结启动!】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产生!并不是作用于物质,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一道极其微弱、近乎透明、却散发着冰冷绝望气息的淡灰色能量流,如同被无形的导管抽离,猛地从沈宜修剧烈抽搐的眉心位置被强行抽取出来!
那股能量流在脱离沈宜修身体的瞬间,仿佛拥有了某种粘稠的质感,在空气中翻滚、压缩、凝实!
【凝结完成!】
【获得物品:初级恐惧结晶(劣质)】
【状态:不稳定(内含杂质:绝望、痛苦等次级负面情绪)】
【能量评估:微弱(仅能维持短距离空间锚定或低阶精神干扰)】
【价值评估(对特定目标):50,000
-
100,000(交易货币)】
一颗只有米粒大小、通体呈现浑浊暗灰色、表面布满细微裂痕的不规则“晶体”凭空出现,悬浮在林肆摊开的掌心上方一寸处。它没有温度,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本能想要远离的、浸透着绝望的冰冷气息。
后巷中,沈宜修的抽搐停止了,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刘二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消失在后巷的另一端。
林肆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粒悬浮的晶体。指尖传来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麻刺感,伴随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冲击。他意念一动,晶体消失,被收入财富之眼的物品存储空间(一个独立的精神存储单元)。
【恐惧结晶(劣质)已存入。】
代价是地上那个几乎被恐惧摧毁的少年。林肆的目光扫过昏迷的沈宜修,财富之眼标注着:【状态:严重精神创伤(不可逆),生命力透支,价值:-15,000(治疗成本及社会价值折损)】。
没有停留,没有怜悯。他如同完成了一次冰冷的交易,转身消失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目标:紫荆公馆。
当天空泛起一丝稀薄的、近乎灰蓝色的鱼肚白时,林肆站在了城市西北角一片被高大围墙和浓密树篱严密包裹的区域边缘。围墙是厚重的深色花岗岩砌成,顶端布满尖锐的铁荆棘网。透过稀疏的树影,依稀可以看到围墙内那庞大建筑的轮廓——尖顶、塔楼、厚重的石墙,爬满了深绿色的藤蔓,在破晓的天光下如同一头蛰伏的、择人而噬的巨型怪兽。
财富之眼的视野里,整个紫荆公馆区域被笼罩在一层浓郁的、不断翻涌的暗紫色能量雾霭中。这些雾霭并非实质,却散发着强烈的精神侵蚀感,仅仅是靠近,林肆就感觉到一丝冰冷的不适沿着脊椎蔓延,腕载终端也发出了极其轻微的、被干扰的电流滋啦声。
【持续性精神污染场(紫荆公馆)】
【强度:Ⅲ级(中等)】
【效应:精神压力(轻微烦躁、易怒)、意志削弱、幻觉诱导(低概率)。长期暴露风险极高(精神失常、畸变)。】
【价值衰减:-500小时(精神健康维护成本)】
公馆唯一的正门紧闭着,巨大的铁栅栏锈迹斑斑,缠满了枯萎的藤蔓。旁边气派的门房也空无一人,布满灰尘。
林肆沿着围墙外侧向西移动。脚下的野草挂着冰冷的露水,浸湿了裤脚。空气异常安静,连清晨的鸟鸣声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踩着湿草发出的轻微脚步声和呼吸声。
绕过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腐败气息的冬青树丛,财富之眼的箭头终于指向了目标——一扇极其不起眼的、嵌在厚重围墙底部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矮小木门。
木门是深褐色的,老旧得看不出本色,上面布满了雨水侵蚀的痕迹和霉斑。没有锁眼,只有两个生满铜锈的拉环。门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早已模糊不清的符号,隐约像个扭曲的钥匙孔。
【仆人通道入口(紫荆公馆西侧)】
【状态:封闭(需特殊方式开启)】
【检测到空间锚定符文(残缺)及高阶精神封印残余(强度衰减)】
就是这里了。那个电子音所说的“仆人通道”。
林肆停在木门前几步远的距离。黎明的微光吝啬地投射下来,勉强照亮这阴冷的角落。他摊开手掌,意念微动,那粒浑浊的灰色恐惧结晶无声地出现在掌心,散发着冰冷绝望的气息。
【恐惧结晶(劣质)能量场激活…尝试共鸣空间锚定符文…】
就在恐惧结晶出现的刹那!
嗡——!
木门表面那个模糊的扭曲钥匙孔符号骤然亮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光!如同感应到了同源的能量!同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带着贪婪吞噬意念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从门后穿透而出,死死锁定了林肆掌心的结晶!
紧接着,林肆面前的空气毫无预警地扭曲了一下!
一道身影如同从凝固的阴影中剥离出来,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木门前方,正好挡在林肆和木门之间!
来人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却异常平整的深黑色燕尾服,身形瘦削高挑如竹竿。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如同白瓷烧制的纯白面具,面具只在眼睛位置开了两个空洞,空洞后面是两团旋转不定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线和灵魂。面具之下,是一丝不苟梳理到耳后的银灰色头发。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衣架,双手戴着同样雪白的手套,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周身散发着一种与整个公馆污染场同源、却更加凝练纯粹的冰冷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