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道士的罗盘再次指向书生。

玄冥子刚靠近，林秋晨怀里卫君茹送的手帕突然跳出来，变成迷你狐狸把罗盘啃得嘎嘣脆。

现在的年轻人.........道士看着一个疯狂掉毛、一个头顶冒桃心的两人，摇头收起罗盘，比妖怪难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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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卫君茹对着月亮练习表情管理：绝对不能再灵力暴走了！

话音刚落，满院昙花齐刷刷绽放，每朵花蕊都呈现出林秋晨的Q版笑脸。

而隔壁书房里，书生正对着一堆狐妖文献挠头。突然有纸团砸中他脑袋，展开是幅漫画：狐狸用尾巴给书生当毛笔，配文要试试真正的狼毫吗?

月光下，红衣少女的尾巴尖悄悄从屋檐垂下，像团不安分的火焰。

而不知何时，林秋晨的窗台上多了碗预防掉毛的芝麻糊。

11娘又咳血了....

咚！

林秋晨的脑袋第三次砸在书桌上，额头与《论语》来了个亲密接触，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发现竹简上沾了一小滩可疑的水渍。

糟糕，又把口水流到借来的书上了........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拭，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咕——

窗外烈日当空，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都卷了边。

整整三个月没下雨，城里粮价涨得比登天梯还快。林秋晨摸了摸干瘪的荷包，里面只剩下三枚铜钱。

哥，娘又咳血了........弟弟林冬阳扒着门框，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

林秋晨赶紧把最后半块粗粮饼塞给弟弟：你先吃，我去张员外家问问有没有抄书的活。

走在滚烫的街道上，林秋晨觉得自己的胃抽搐着。

路过西市时，他瞥见卫君茹正在台上表演幻术，一袭红衣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她手中凭空变出一朵牡丹，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喝彩。

要是能变出个肉包子该多好.......林秋晨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卫君茹最近总是躲着自己，好几次偶遇都扑了个空，心情更加低落了。

林公子！茶摊老板叫住他，您上次抄的药方，老大夫说字迹太潦草，只肯给半价.......

林秋晨接过那少得可怜的铜钱，苦笑道：无妨，能换半斤糙米也好。

回到家，他把米袋递给母亲，自己灌了两大碗凉水充饥。

夜里饿得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继续抄书。烛光摇曳中，眼前的字迹开始跳舞，墨汁变成了香喷喷的肉汤.........

扑通！

12饿晕了?人类真是脆弱....

卫君茹蹲在屋顶上，九条尾巴在月光下像一朵蓬松的云。她抽动着粉色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林家飘出的苦药味和.....饥饿的气息。

这个书呆子，肯定又把吃的都让给家人了。她轻盈地跃下屋檐，嘴里叼着一个鼓鼓的布包——里面装着从自家厨房借来的米面、腌肉和几个还热乎的肉包子。

从窗户缝里钻进去时，她差点被自己的尾巴卡住。

该死，情急之下又控制不好变形了......她嘟囔着，突然看见林秋晨脸朝下趴在书桌上，旁边是抄了一半的《诗经》。

喂！醒醒！她用爪子推了推林秋晨的脸，没反应，凑近一听，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

卫君茹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顾不得隐藏身份，周身泛起淡淡的红光，转眼间化为人形，伸手探了探林秋晨的额头，凉得像块石头。

饿晕了?人类真是脆弱.........她手忙脚乱地掰开一个肉包子，捏着林秋晨的鼻子迫使他张嘴，把包子馅一点点塞进去。

林秋晨在昏迷中本能地咀嚼起来，喉结上下滚动。

卫君茹看得入神，突然发现自己的尾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正欢快地左右摇摆。

回去！快回去！她拼命拍打不听话的尾巴，结果用力过猛，啪地一声抽在自己脸上，留下一条红印。

唔.......林秋晨发出含糊的呻吟，吓得卫君茹一个激灵，抓起他的外袍往头上一蒙，化作一道红光窜出窗外。

第二天清晨，林秋晨被阳光晒醒，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件陌生的红色纱衣，桌上摆满了食物，还有张字条：路过的好心人赠。

这字迹.......怎么像是故意用左手写的?他捏着字条喃喃自语，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一根火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泽。

13坚持住.....

几天后的深夜，卫君茹正在院子里练习控制尾巴，突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卫姑娘！求您救救我娘！林冬阳哭得满脸是泪，大夫说......说准备后事.......

卫君茹二话不说跟着跑向林家。

林母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是饿的，加上旧疾.......林秋晨声音沙哑，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卫君茹咬了咬嘴唇。

治愈术是最耗灵力的，尤其对人类使用.......但看着林秋晨绝望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出去，我......我试试祖传的推拿手法。

等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卫君茹双手泛起柔和的白光，轻轻按在林母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