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没有果然如此的傲慢,也没有胜利者的优越。
只有上帝般的从容。
要不然钟遂是钟遂呢,以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撬出最关键的筹码。
明似越想越气,还吃饭?
哪还有胃口吃?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她身后发出砰的巨响,重重砸在地上。
似不解气,抬脚狠狠踹向旁边的椅子,那价值不菲的手工椅在地上滑出老远。
“吃你妹!”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钟遂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吩咐一旁的佣人:“一会送一份食物上去。”
卧室里。
明似抄起梳妆台上的剪刀。
衣柜里的高定礼服首当其冲。
咔嚓一声,薄纱裙摆裂成两半。
她踩上布料狠碾几下,又拽出那条丝巾绞成麻花。
“礼仪课是吧?”剪刀寒光闪过,一件衬衫的袖口应声而落。
她拽出衣柜最深处的真丝睡袍,剪刀嘶啦一声从领口直剖到下摆,像给鱼开膛般利落。
“够不够礼仪?”
咔嚓咔嚓的声响在房间里疯狂回荡。
雪纺长裙被她拦腰剪断,她一脚踩住垂落的裙摆,剪刀狠狠扎进缀满珍珠的腰封,珍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布料碎片在她周围堆积成山,剪刀刃已经卷边,但她仍不满足。
最后拽出那件驼绒大衣,剪刀卡在厚实的衣料里,她就用牙咬住一边,双手拼命拉扯,直到砰的一声,整件大衣被生生撕成两半。
布料碎片如暴雪般在卧室里纷飞。
明似气喘吁吁地躺在布料残骸的废墟里,吊灯的光晕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惨白的光斑。
她讨厌钟遂。
讨厌钟遂让明姝吃了那么多苦。
讨厌钟遂没养育过她一天,就想干涉她。
现在她长那么大,早过了最难带的时候,钟遂就想坐享其成?那明姝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算什么?
她明似势必要给钟遂点颜色瞧瞧。
笃笃笃——
正当明似的呼吸渐渐平复时,一阵克制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明似没有动,只是眼珠转向了门的方向。
“小姐,您晚上没怎么吃饭,厨房重新做了份牛肉炒饭。”
餐车轱辘在地毯上碾过细微的声响,伴随着瓷碗轻碰的脆响。
明似闻到从门缝渗进来的香气,不是精致的和牛丼,而是带着锅气的炒饭,油香混着嫩牛肉和葱花的气息。
她摸了摸肚皮,好像是有点饿。
她冲着门口没好气地喊:“放门口!”
门外传来餐盘轻轻放下的声响。
接着是佣人克制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渐渐远去。
明似竖起耳朵听着动静消失,又等了足足三分钟,才蹑手蹑脚地蹭到门边,把门拉开一条缝。
炒饭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金黄的米饭粒粒分明,嫩滑的牛肉片上还冒着油光。
餐盘边甚至还放了一罐冰镇可乐,水珠正顺着铝罐往下滑。
明似看得眼睛发亮。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帮人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还知道年轻人爱这样吃——炒饭+可乐。
明似正要伸手去拿,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她吓了一大跳,“我操——”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钟遂居高临下的目光。
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