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第1页）

两名太监后退。

端王这回终于站起了身体。

他怒目而视一眼太子，对沉默的姜宫正说：“带路！”

姜宫正这才开口，严肃而慎重：“端王殿下请随我来，端妃娘娘就在里面。”

两拨人汇合成一拨人，由姜宫正在前面领路，进入监牢深处。

越是深入，潮气和霉味越是严重，混合着铁锈味、稻草味、臭味，仔细闻，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端妃的牢房几乎在最里面，不见一丝天光，只有两根蜡烛勉强照明。

姜宫正停下步子，打开一间牢房，让开门口的位置，伸手道：

“端妃娘娘便关押在此地。端王殿下，请。”

纪循迟疑，没敢踏入。

牢房里极为昏暗，简陋的床上隆起一道身影，却看不清那身影是谁的。

还是里头躺着的那身影，听到动静，豁然翻个身，半支撑起身子，朝外看来，失声叫道：

“循儿！你怎么在这儿？”

纪循再忍不住，冲进牢房里，嗓音沙哑，带着些许的哭腔：

“母妃，您受苦了！这里这么简陋、潮湿，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宫正司可有严刑逼供？您可有受伤？”

端妃摇摇头，戒备地看了眼太子等人，虚弱地说：“没有，我毕竟是你父皇的妃子。”

纪循摸了摸端妃的脸和手，眼眶也湿了：“母妃，您瘦了。”

太子咳了声，插话道：“端妃娘娘，大皇兄和五弟都想念您了，让他们二人留在这里陪您说说话，可别再赌气不吃饭，那不是剜大皇兄的心吗？姜宫正，您看可以吗？”

姜宫正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若离开，端王殿下不能待在端妃娘娘的牢房中，只能在牢房外面。”

“大皇兄，那就请你出来了。”

太子不容反驳的话落下，便有几名太监上前，活生生拉开依依不舍的母子俩，将纪循拽了出来。

端妃见状，吓得脸色越发苍白，厉声道：“太子，端王是你长兄，你怎敢如此对待他？你不怕此等行径，惹你父皇猜忌吗？”

“端妃娘娘，孤并未对大皇兄做什么啊。只不过这是宫正司的规矩，孤只是守规矩。”

太子没多言，率领姜宫正等人离开。

董寒苏看了看监牢里面披头散发、面上再无慈悲之色的端妃，示意慈姑留下保护纪衢。

等该走的人，都走了，纪衢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两根手指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

“端母妃，您这是何苦呢？父皇已经怀疑上您，您还是老实交代了吧。瞧瞧，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臭气哄哄，哪里能与您的檀庆宫相比？早些认罪，早些回去继续过您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好吗？”

端妃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儿子，既心疼又愤怒：

“纪衢，你少装模作样，我落到这个田地，都是你身边那个叫寒苏的女官，还有卫嫔那个贱人，她们两人联手污蔑我!便是皇上来了，本宫也是这个话！”

纪衢狠狠踹了牢房一脚。

“啊——”端妃吓得不轻，缩到墙角。

纪衢冷笑：“看来，端妃娘娘，您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来人，给本王的大皇兄弄点好东西!”

“是！”

平安上前，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折叠好的绢帕。

一层一层打开，一连打开了七层。

灯光下，只见那绢帕中是一撮血痂样的东西，上面粉粉黄黄的，无端令人作呕又令人恐惧。

端妃汗毛竖了起来：“那是什么东西？纪衢，你要对循儿做什么？他是你长兄！”

平安毫不客气，在纪循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血流如注。

纪循惨叫，才叫了两声，便闭上嘴，只有肌肉抽搐。

他想挣扎，但太监们死死摁住了他的身体。

平安将绢帕中的东西，埋进纪循的伤口中，再用绢帕包扎起来。

纪衢邪魅一笑：“娘娘当初命卫嫔，使我染上天花。我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娘娘这么喜欢天花，那就让大皇兄也尝尝染上天花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