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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上马的一瞬间,却被一根粗长的针直直刺穿了左膝,钉在参天古木上。
君玄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怎么可能?你是我苗疆的保护神,怎么可能伤害我?”
他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在下一刻看见了此生见过最恐怖的一幕。
无数的尖刺从天而降,外族的鬼兵和苗疆的族人全都葬身其中。
原先平坦的土地裂出细细密密的缝隙,不少人大叫着跌落深渊,哀嚎声不绝于耳。
族人大喊着君玄凌的名字,期盼他们的族长能够出现,可刚张开嘴,就被尖刺捅穿心脏,死不瞑目。
君玄凌疯了。他引以为傲的苗疆,乃至整个人间,都彻底沦为炼狱。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或者说是妖神娘娘,平静地走到他身边,被金色占据了整个瞳孔的眼睛无声地笑着:
“君玄凌,是你召唤来的本座。这天下生灵的性命,就是本座送给你的谢礼。”
“如何,你满意吗?”
那张熟悉的面孔再也没了半分温柔,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恐怖。
君玄凌浑身发抖,胃里翻涌起恶心。
他刚想开口,骤然被降落的火球击中,面容扭曲地大叫起来。
“白洛婵,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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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球吞噬了他的眼球,顷刻间留下道道灼伤的疤痕,蜿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肌肤腐蚀成空洞。
他剧烈地颤抖起来,妄图扑灭那些火苗。
可不管他怎么做,火苗就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黏在他的肌肤上。
在他的周围,那些逼迫过我的长老和族人们,也全都深陷火海之中。
有人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女,是你害了我们!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残害天下无辜生灵!”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随手踩在他们死死抓着我脚踝的手上,笑道,“可不正是你们要我祭歌请神的吗?”
“如今请来神明,你们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
也有人苦苦哀求:“我们错了,求娘娘慈悲为怀,就宽恕我们吧!”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妖神向来只知灾祸,不知宽恕。”
就在君玄凌要被烧死的前一刻,我终于抬手止住了火球。
君玄凌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地上,只剩下一息尚存。
“白洛婵,你好狠的心!”他目眦欲裂,眼中满是恨意:“苗疆生你养你,你怎么能召唤出妖神毁掉苗疆,毁掉全天下无辜的族人?”
“你根本就枉为白家女,更枉为本君的族长夫人!”
我怜悯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踩上他血肉模糊的手掌,用脚来回研磨。
“你忘记了吗?我早就不是你的族长夫人了,早在我不愿意祭歌的那一刻起,你就废了我,改立崔凝华为族长夫人了。”
话音刚落,我随意地挥了挥手,混在人群里企图逃走的崔凝华就被丢到我的眼前。
她华美的衣袖上满是烈火,一张美人面也变得血迹斑斑,裸露出白骨。
一见到我,崔凝华就吓得跪下来求饶:
“洛婵妹妹,不,妖神娘娘!是我错了,我不该听君玄凌的,都是他一己之私,是他想逼你祭歌好建功立业!”
“我是被逼的呀,我根本就不想害肖儿,是君玄凌逼我给肖儿下蛊。他说你最是心软,一定会同意祭歌救肖儿的…”
她颠三倒四地说着,将君玄凌指使她给肖儿下蛊的书信双手奉上。
我一眼就认出君玄凌的字迹,信中说得清清楚楚,要崔凝华用九百九十九种剧毒之物熬煮成汤药,再养育出嗜血蛊虫喂给肖儿。
明明是亲生的骨血,字里行间却看不出一丝丝温情。
“贱人,一派胡言乱语!”
君玄凌跪爬着抢过书信,捡起手边的匕首一把刺穿崔凝华的心口:“阿婵,你别听她的,她都是乱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害我们的孩子呢?”
崔凝华挣扎着逃脱,却又被他死死禁锢住,眼也不眨地补了几刀,血流成河。
她五脏六腑都被捅穿,直到死还在喃喃着:“君玄凌,你骗了我…”
昔日你侬我侬的爱侣,眨眼间不死不休,可君玄凌就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一分。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拉起我早已没有温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