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
直到那日,宋云峥从浣衣局跑出来,衣衫褴褛地跪在凌霜华府前,哭着求她救命。
据说他在浣衣局被管事磋磨得没了人样,听说凌霜华如今得势,便想来攀附。
凌霜华让人把他拖走,扔去了城郊的和尚庙。
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正在教孩子们读书。
长公主的信使来报,说凌霜华在朝堂上自请贬官,愿去守最苦寒的北境,只求我能原谅她。
“她倒是舍得一身剐。”
长公主的声音透过信纸传来。
“不过你若真肯回头,本宫也不拦你。”
我将信纸烧了,看着纸上墨痕未干,忽然想起先生说的“谋志”二字。
自从经历国破家亡,宋国在长公主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
长公主任人唯贤,不拘男女,长此以往,女性的的地位逐渐提升,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依附别人而活。
这两年女学开始兴起,不少孤女凭着手艺自立门户。
有的甚至去了西域经商。
而我早已不是那个放弃一身才学,甘愿为凌霜华困在后宅,等她回头的小少爷了。
几日后,凌霜华当真离京去北境。
路过学堂时,她勒住马。
我正在教孩子们读书。
“阿泽。”
她的声音隔着风传来,带着哽咽。
“我在北境等你,等到你肯原谅我的那天。”
我放下书卷,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阳。
女学的门被推开,几个西域来的商队首领笑着走进来,用生硬的汉话问。
“江先生,上次说的绸缎生意,我们再细谈谈?”
我笑着点头,转身时凌霜华的马车已经驶远。
尘土飞扬里,终究成了模糊的影子。
这世间最珍贵的,从不是回头的浪子,而是向前走的勇气。
我的路早已铺在脚下,不必再等谁来同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