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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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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我在林家当了十八年千金,最近才知道自己是冒牌货。

真千金回家那天,我抱着熊娃娃缩在阁楼发抖。

门突然被踹开,她嚼着口香糖挑眉:哭什么以后姐罩你。

后来我被豪门圈嘲笑是假货,她直接黑了对方家族企业官网挂我的照片。

堂姐刁难我,她反手把堂姐的丑闻卖给狗仔。

直到某天,我误入她的秘密书房——

满墙都是国际通缉令,而她的照片排在榜首。

吓到了她笑着揉乱我的头发,放心,你永远是我最甜的傻妹妹。

生日宴上我被绑架,绑匪嚣张索要十亿。

她单枪匹马闯进仓库,踩着高跟鞋碾碎对方手机:我的人,你也敢动

转身却对我伸手,声音瞬间变软:晚晚乖,把眼睛闭上。

———

阁楼里弥漫着陈旧灰尘和木头腐朽混合的气味,只有高处一扇蒙尘的小圆窗,吝啬地漏进几缕昏沉暮色,勉强勾勒出角落里那个蜷缩身影的轮廓。我把自己缩得更紧,几乎要嵌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里,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绒毛都洗得有些发硬的棕色泰迪熊——小熊先生,它是我从婴儿时期就拥有的唯一伙伴。

楼下隐约飘上来的,是水晶杯清脆的碰撞声,昂贵香槟开启的啵声,还有一阵阵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谈笑。空气里似乎都染上了楼下宴会的甜腻香气,与阁楼的陈腐格格不入。那是在庆祝林家真正流落在外的血脉,今天终于要回家了

而我,林晚晚,这个在璀璨水晶灯下、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客厅里被娇养了整整十八年的林家大小姐,不过是个可笑的冒牌货。一个鸠占鹊巢的笑话。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细细密密的钝痛。我把脸深深埋进小熊先生褪色的绒毛里,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濡湿了它胸前那一小片布料。原来童话真的会碎,碎得这么彻底,连一点虚假的微光都不肯留下。

砰——!

一声巨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阁楼的死寂,仿佛一道惊雷炸在头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薄木板门,被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重重拍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刺眼的光线猛地从门口涌入,粗暴地刺破阁楼的昏暗。我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眼泪还狼狈地挂在睫毛上,视野一片模糊。逆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高挑、利落的身影堵在门口,周身仿佛镶着一圈毛躁的金边。

她一步步走进来,老旧的地板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勾勒出她随性的轮廓:一头略显凌乱的黑色短发,几缕碎发不羁地垂在额前;身上是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洗得有些发白,下身是条破洞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看起来很旧但擦得锃亮的马丁靴。她嘴里似乎还嚼着什么,腮帮子微微动着,带着一种与这精致林家、与这破旧阁楼都格格不入的散漫与不羁

她停在我面前,挡住了大部分刺目的光,阴影笼罩下来。我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熊先生,仿佛它是唯一的盾牌。

她微微歪了下头,视线落在我脸上,落在我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的狼狈上。然后,她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嘲笑,更像是一种觉得荒谬的、带着点玩味的哼笑

啧,她开口,声音是那种带着点沙哑的质感,漫不经心,却又奇异地穿透了阁楼的沉闷,哭什么

我呆呆地望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嚼着口香糖,腮帮子动了几下,眉头一挑,那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锋,仿佛能轻易划开我所有的伪装和恐惧。眼泪能换糖吃她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省省吧

她往前凑近了一点点,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薄荷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棉布的味道,很干净,很特别,完全不同于林家惯用的那些昂贵香水。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那目光并不温柔,甚至有点审视的意味,却奇异地没有让我感到被冒犯

以后,她顿了顿,清晰无比地吐出三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感,姐罩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我抱着小熊先生,张了张嘴,却像离水的鱼,发不出任何声音。罩我这个突然踹门而入、浑身上下散发着离我远点气息的真千金苏黎

苏…苏黎我的声音细弱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试探地叫出那个最近几天无数次在佣人窃窃私语中听到的名字

嗯哼。她应了一声,算是默认。目光却落在我怀里那只被泪水打湿的泰迪熊上,停留了两秒,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表情……似乎有点嫌弃

她没再看我,反而像视察领地一样,慢悠悠地踱步,打量着这间堆满废弃家具和蒙尘杂物的阁楼。手指随意拂过一张积了厚厚灰尘的旧梳妆台台面,捻了捻指尖的灰,嫌弃地啧了一声

这破地方,她评价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连狗都不住

我脸上烧得更厉害了,抱着小熊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它柔软的耳朵。这里确实破旧,可它现在是我唯一能待的地方了。

苏黎转了一圈,似乎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她踱回我面前,双手随意地插在卫衣口袋里,站姿松垮,却自有一股挺拔的气势。她微微俯身,视线再次与我平齐。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某种夜行动物,带着点野性和探究。

喂,她开口,依旧是那种懒洋洋的调子,叫什么

林…林晚晚。我小声回答。

林晚晚她重复了一遍,舌尖似乎卷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扯开一个算不上友善、却莫名让我心头微松的笑,行,记住了。她直起身,转身就朝门口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等等!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叫住了她。

她脚步顿住,侧过头,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慌乱地低下头,手指在小熊先生身上摸索着,触碰到口袋里一小块方方正正的硬物。那是今天早上,在巨大的恐慌和茫然无措中,我下意识塞进口袋的,最后一点属于过去的甜味慰藉。我颤抖着手指把它掏出来——是一小袋独立包装的小熊饼干,印着可爱的卡通熊图案。

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伸出手,把那袋小小的、皱巴巴的饼干递向门口那个逆光的身影。递向那个刚刚宣告要罩我的真千金苏黎

给…给你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门口的身影明显僵了一下。光线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线条显得有些冷硬。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阁楼里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声

就在我手臂发酸,几乎要绝望地缩回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腹带着薄茧。她没有看我,只是极其快速地、近乎粗鲁地一把抓走了那袋小熊饼干,动作快得像怕被什么东西烫到。

走了。她含糊地丢下两个字,身影一闪,消失在门口刺眼的光线里

砰—

那扇饱受摧残的门板,又被她随手带上了,发出一声闷响。阁楼重新陷入之前的昏暗和寂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薄荷和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