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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白月光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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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我当了沈聿白三年替身情人,生日这天他带回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腻了他掐着我下巴冷笑,别忘了是你求着当我替身的。

>我砸碎他珍藏的白月光照片,玻璃渣里却露出半张泛黄剪报。

>照片里被火烧伤的女孩,分明是我十六岁的模样。

>火场浓烟中,他嘶吼着把我推出窗外:你才是她!

>坠落时我才明白,他珍藏的从来不是白月光。

>而是那个被他错认成别人的,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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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银质烛台上轻轻跳跃,三簇微小的火焰,像三颗不安分的心,在我眼底投下摇曳的光晕。一滴蜡泪无声滑落,在光洁的底座上凝成一道突兀的、鲜红的痕。我伸出手指,指尖冰凉,轻轻拂过那道凝固的红。

一,二,三。

整整三年了。每一次跳跃的火苗,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我,宋晚,你这三年,究竟在做什么

餐厅里只余下烛火噼啪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过于清晰的心跳。空气里弥漫着我精心炖煮的牛尾汤的醇厚香气,还有特意挑选的、沈聿白曾随口说过味道不错的那款昂贵红酒的橡木桶芬芳。桌面铺着我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无的米白色亚麻桌布,银餐具在烛光下闪着冰冷的、等待被使用的光泽。

一切都完美得近乎虚假。如同我这三年,精心扮演的角色。

窗外终于传来熟悉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最终停歇。心口那根绷了三年的弦,骤然抽紧。我几乎是弹起来的,快步走到玄关,指尖下意识抚平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又在脸上用力揉搓了一下,试图揉开那些因长久等待而凝固的僵硬。深吸一口气,门把手冰冷的触感从掌心直抵心尖。

门开了。

走廊顶灯的光线勾勒出沈聿白高大的轮廓,带着一身室外的清冷夜气。然而,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浓烈到近乎蛮横的香水味,甜腻又带着侵略性的花香,像开败了的晚香玉,劈头盖脸地撞进我的鼻腔。

不是我的味道。从来不是。

他径直走了进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甚至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玄关处一件碍事的摆设。那股陌生的香水味,嚣张地弥漫开来,瞬间盖过了餐厅里我精心准备的牛尾汤和红酒的香气,也盖过了我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属于宋晚的气息。

聿白……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

他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漫不经心,扫过我身上特意换上的、他曾经说过颜色不错的香槟色丝质长裙,最终定格在我强撑起的、僵硬的嘴角。

有事他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下属。

那股香水味仿佛有了实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着我的神经。三年来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深夜独自吞咽的苦涩,所有那些被我强行压下去的、名为尊严的东西,在这一刻,被这股刺鼻的香气彻底点燃了,烧成一片燎原的火。

今天,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底下却藏着即将喷发的熔岩,是我的生日。

他解领带的动作顿住了。那双深邃的、总是藏着我看不懂情绪的眼睛,终于聚焦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真实的、短暂的茫然。仿佛在记忆的仓库里翻找一件被遗忘在角落的、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哦他挑了挑眉,那点茫然迅速褪去,被一层薄薄的、带着嘲讽的了然取代。他松开领带,任由它松松垮垮地挂在颈间,一步步朝我走近。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也随着他的动作,更加汹涌地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他停在离我极近的地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猛地攫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瞬间咬住了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

所以呢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玩味,宋晚,是觉得委屈了还是……他的拇指用力擦过我的唇瓣,眼神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入我眼底,腻了

下巴上传来的疼痛和他话语里的轻蔑,像两把冰锥,狠狠凿开了我强行维持的平静。身体里那根紧绷了三年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沈聿白!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尖锐和颤抖,对!我腻了!我受够了!我受够当别人的影子!受够了你每一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受够了你身上永远带着别人的味道!

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我们结束吧!现在!立刻!

餐厅里摇曳的烛光,似乎也被我失控的嘶喊惊得猛地一晃。

死寂。

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巨大的冰。

沈聿白的脸,在我歇斯底里的控诉声中,一点点沉了下去。方才那点玩味的嘲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阴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瞬间翻涌起冰冷的怒意,如同极地骤然掀起的风暴,带着摧毁一切的威压。

结束他缓缓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个音节都刮得人耳膜生疼。他再次逼近一步,那股混合着陌生香水味的强大压迫感,几乎将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宋晚,你是不是忘了,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锁住我,薄唇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字字清晰,带着残忍的提醒,当初是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哭着求我,说只要能留在沈聿白身边,当个替身也心甘情愿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瞬间将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烧穿,露出底下早已腐烂流脓的伤口。三年前那个走投无路、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处可逃的狼狈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而来,让我浑身发冷,牙齿都抑制不住地开始打颤。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脚跟却撞到了玄关柜冰冷的柜角。尖锐的疼痛从脚踝窜上来,却远不及他话语带来的万分之一。

替身……我喃喃地重复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被彻底撕开的绝望,是啊,我只是个替身……一个你花钱买来的、随时随地可以丢弃的赝品……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视线瞬间模糊,烛光、他的脸、这华丽冰冷的牢笼,一切都扭曲变形。

屈辱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疯狂在血液里咆哮。我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视线越过他宽阔的肩膀,死死钉在书房那扇虚掩的门上。那里面,有他视若珍宝的东西——那个素未谋面、却如影随形笼罩了我三年的女人,那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白月光。

好!好一个替身!

我几乎是嘶吼出来,身体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蛮力,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沈聿白,不顾一切地冲向书房。

宋晚!你干什么!

沈聿白猝不及防被我推开,惊怒的吼声在身后炸响。

我充耳不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毁掉它!毁掉那个虚假的幻影!毁掉这三年囚禁我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