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祁晏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根植在心底不愿承认的事实,彻底撕开了遮羞布。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浑浑噩噩地来到沈卿棠过去的房间,浑浑噩噩地将两人的合照画看了一遍又一遍。
指尖轻轻刺痛。
原来是相框的倒刺扎进了手指。
在过去总有沈卿棠细心擦拭的木质相框,如今在女主人离开几个月的情况下,表面的油膜干燥开裂,翘起了倒刺。
迟来的认知扎得祁晏生疼。
他疯了似地买醉。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机械性地将伏特加往嘴里灌,将胃灌得生疼也不敢停下。
祁晏害怕得到清醒,一旦清醒,那些他过去弃如敝履的回忆就会充斥在他的脑海,将他凌迟。
房间里弥漫着冲天的酒精味。
祁晏迷蒙着眼睛,枕在沈卿棠枕过的枕头上,失神地看向天花板。
房间的女主人离开了很久,枕头上的柑橘香味也近乎全部消散,可祁晏只有感受着这样的味道,才能将自己空虚的心填补一些。
“棠棠。”
他轻轻地喊。
结婚的八年里,他竟然从未这样叫过沈卿棠。
呼吸骤然急促,祁晏用手蒙着脸,眼泪一滴滴从指缝溢出:“棠棠”
泪水顺着手背嘀嗒落下,打在即将熄灭的手机屏幕上。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和家里阿姨学做了你最喜欢的松花糕哦~”
“京市的松树开花太厉害了,我要吃过敏药才能站在树下面收集松花,打了好多喷嚏呢,你回来一定要把松花糕吃完!替我报仇!”
“这两天听你有点咳嗽,枇杷膏放在书桌上啦,记得查收~”
“你下次回消息能不能多回答几个字啊,我看多了还是有点伤心”
泪珠蜿蜒在屏幕上,划过一处,点开一条语音。
祁晏就这样一句一句地听着。
最后惶恐地关掉。
沈卿棠给他发过无数的消息,娇俏的,讨赏的,甚至是难过的。
他大多不回,只有心情好的时候会回复两三个字。
房间里充斥着他送给来的沈月眠会喜欢的东西。
妆台上红宝石的收拾,红色的真皮包,缎面红睡衣,深深刺痛了祁晏的眼。
他艰难地呼吸,像是溺水的人。
视线落在两人的画像上,一寸寸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