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小调。

我跳下床，拉开衣柜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就那件新买的鹅黄色连衣裙吧，配上珍珠耳环，一定能给新同事留下好印象。

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粉底液，开始精心打扮。镜中的女孩眼睛明亮，皮肤白皙，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惊惶。这才是真实的我，真实的世界。

喂，小仙女又在化妆了

害，我看她也就妆后开美颜后样子可以看一下

化化化，也不知道以后会干什么其他工作

我手中的粉扑啪地掉在桌上。这些文字——这些带着嘲讽语气的句子——就这样凭空浮现在我的视野里，像是有个透明的显示屏覆盖在现实世界上。我的微笑瞬间僵住，喉咙发紧。

不是幻觉。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弹幕似乎能看见我正在做的事，正在实时评论我的动作。我颤抖着伸手在眼前挥了挥，文字毫发无损地继续滚动，完全不受影响。

她发现我们能看见她了?

不可能吧，驯养对象应该看不见弹幕才对

快看她的表情，笑死，跟见鬼了一样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镜中的我脸色惨白，活像恐怖片里的女鬼。弹幕突然变得密集起来，像是被我的反应刺激到了兴奋点。

要报告驯养员吗?

别啊，多有意思

我赌五毛钱她接下来会去找弟弟

弟弟。秦阳。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如果弹幕是真的，那么秦阳也是...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我需要确认这些弹幕是否真的存在。我抓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自己——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惊恐的脸。但当我移开手机，那些文字又清晰地浮现在空气中。

这太荒谬了。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感真实得不容置疑。不是梦，那到底是什么?

她开始自残了！

截图截图，这个表情绝了

建议直接联系2196号，觉醒速度超出预期

2196号。这个编号再次出现。我回想起昨晚秦阳手腕上那个奇怪的条形码纹身，当时他说是社团活动的纪念。现在想来，那串数字分明就是...2196。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轻巧而有节奏，每一步的间隔完全相等——是秦阳。我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飞快地把化妆品扫进抽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猛地关上房门，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弹幕还在眼前疯狂滚动，但我已经学会暂时忽略它们。秦阳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最终渐渐远去。

必须找人帮忙...我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连朝夕相处的弟弟都是假的，那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

思考良久，我决定去找爸爸帮忙。

爸爸一向是我们家的支柱，他温柔、沉稳，总能在我最慌乱的时候给予最安定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房。推门前，我甚至能想象到爸爸坐在书桌前，抬头冲我微笑的样子。他一定会放下手中的书，耐心听我说完，然后用那双沉稳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别怕，有爸爸在。

可当我推开门时，书房里空无一人。

爸爸?我轻声呼唤，回应我的只有寂静。

一杯未喝完的咖啡早已凉透。我走近书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最底层的抽屉——它微微敞开，像是被人匆忙合上，却没能完全关紧。

鬼使神差地，我蹲下身，拉开了抽屉。

里面躺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封面上用黑色马克笔潦草地写着两个字母：GP。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GP?这是什么缩写?我从未听爸爸提起过。

犹豫片刻，我打开了文件袋。

一沓照片滑了出来，散落在地。

我低头看去，瞬间如坠冰窟——

照片上的人，是我。

有我在房间里换衣服的偷拍，有我在浴室里洗漱的背影，甚至还有我熟睡时被近距离拍摄的脸……每一张照片的背面，都用红笔标着一个数字，5k、4k、7k……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声。

为什么……爸爸会有这些照片?

GP……到底是什么?

我的手指死死攥紧照片，指节发白。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你在看什么?

爸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依旧温柔，却让我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