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警察来了，惊动了经理，我顺带把之前她偷吃回扣的事情跟经理说了一遍，再把证据一并交给警察。

警车把她拉走时，她使劲喊我名字，辱骂我，我掏掏耳朵：大声点，我听不见！

郑老板拿回了钱包，赞许地看着我：小姑娘手段不错，将来准能有大出息。

我笑笑，表示感谢！

5谢昭明的光辉

七月，一个艳阳高照、微风和煦的上午，我收到了成人高考的成绩，全市前十，能上985的继续教育学院。

我辞职那天，火锅店老板再三挽留，主动给我涨工资，我直接告知要去上大学，婉拒了。

结完工资的第二天，我爸找上门了。

伸手就要20万，给我哥结婚用。

我觉得离谱，第一次冷漠地拒绝了。

我爸暴跳如雷，指着我鼻子骂赔钱货、不孝顺，各种难听的话连珠带炮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辩驳。

在他说出以后都不要回家，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的时候····

我笑着答应了。

我把他带去派出所，亮出断绝关系协议书：再骚扰我，按敲诈勒索处理。

我爸在民警面前怂成鹌鹑，签字按手印，手抖得像中风。

分别时，他只有愤怒，没有一丝难过。

我咬着牙、拼了命地完成了那四年学业，别人睡懒觉我五点去图书馆抢座，别人聚餐我在食堂捡剩馒头刷题，别人恋爱我在自习室把笔芯写到漏油。奖学金一栏从校级到国家级堆得比农村腌的咸菜坛子还高。

毕业那天，我租了套学士服，鞋跟都快磨平了还舍不得换新的。站在校门口那棵开满花的木棉树下，我把流苏狠狠往左一甩，举着裂屏的手机自拍。

阳光刺眼，我仰着头，对着被电线割成两半的蓝天，嗓子发干却放声大喊：谢浓娣！你听着，你不欠这个世界一分，从今天起，你要把这些年啃过的冷馒头、流过的咸眼泪，统统熬成最亮的一锅糖，泼出一条能烫出金光的路！

又一个四年。

我回到曾经的火锅店，发现早已倒闭。

我决定在同样的位置开第三家连锁火锅店。

开业那天，我请舞狮队，敲锣打鼓，搞得非常热闹。

我笑容灿烂地站在店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拎着行李箱朝着店里张望，似乎在找工作。

哎，在找工作吗?我店里缺个洗碗的，不介意有案底的员工。

陈倩倩闻声看向我，猛地一怔，那张脸扭曲得像踩瘪的易拉罐，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正式开业那天，我把所谓的‘家人’请了过来，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风光。

他们坐在装修最豪华的包间里，菜单第一页写着：

本店不赊账，不议价，不欢迎家暴者、职场霸凌者。

我穿着高跟鞋，端着香槟一桌桌敬酒。

敬到奶奶那桌时，她老得只剩两颗牙，拉着我的手：浓娣啊，小时候奶奶最疼你……

我抽回手，笑眯眯：不好意思，您哪位?我没有奶奶！

顿时，‘奶奶’那布满褶子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不敢再言语。

火锅店的生意非常火爆，也招来了许多的盟友，连锁店在各个城市崭露头角，我也终于闯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

国外度假时，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成人教育优秀毕业生访谈，邀我回校演讲。

我回了两个字：安排。

演讲那天，礼堂座无虚席。

我开口第一句话是：我姓谢，但不叫浓娣，我已改名为谢昭明。

昭，是昭雪的昭，明，是光明的明。

台下掌声雷动，我抬头看灯，刺得眼睛发酸。

但我知道，那不是泪，是老娘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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