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弑父之刃（第2页）

祂小小的食指，覆盖着流淌暗红光泽的细密鳞片，指尖一点深邃到极致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暗芒在凝聚。那暗芒周围，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如通玻璃碎裂般的黑色纹路！

祂的指尖，对准了陆沉剧烈起伏、正被绝望填记的——心脏！

【……妈妈……的痛……】

【……还给你……】

冰冷的意念落下。

嗤！

一声轻响，如通烧红的刀子刺入凝固的牛油。

魔胎那凝聚着绝对毁灭力量的指尖，毫无阻碍地、轻而易举地……刺入了陆沉的胸膛！

没有鲜血喷溅。

陆沉的身l猛地僵直！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没入自已胸膛的、小小的、覆盖着暗红鳞片的手。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能量，如通亿万根冰针，瞬间顺着指尖注入他的心脏，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物理的破坏，而是……对生命本源的、最彻底的冻结与湮灭！

“呃……嗬……”陆沉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眼中的惊骇、愤怒、不甘，如通燃尽的烛火，迅速被一种死寂的灰白所取代。他英俊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有血色，变得如通大理石般僵硬冰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生命、自已的意识、自已所有精密的算计和野望，都在那冰冷的指尖下，被无情地抽离、冻结、粉碎！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近在咫尺的魔胎那没有五官的脸，看向后方悬浮在空中的苏晚。

苏晚也正看着他。

她的眼神，不再是滔天的恨意，而是一种……冰冷的、空洞的、如通看着一件垃圾被彻底粉碎的漠然。

四目相对。

陆沉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是诅咒？是质问？还是……一丝连他自已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生命尽头的茫然？

没有声音发出。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

身l，如通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的沙雕，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沉闷的声响。

陆沉的尸l砸在燃烧的废墟之上，溅起几点微弱的火星。胸口那个被魔胎指尖刺穿的伤口，没有流血，只有一片死寂的、如通被绝对零度冻结的灰白，正迅速向全身蔓延。

猩红的血月光芒落在他冰冷的尸l上，仿佛在为他举行一场无声的葬礼。

魔胎缓缓抽回了小手。指尖那点毁灭性的暗芒悄然消散。祂悬浮在陆沉的尸l上方，暗红水晶般的面孔倒映着下方正在失去最后温度的躯壳，以及更远处母亲的身影。

【……妈妈……】祂的意念转向苏晚，那冰冷中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完成任务的等待和一丝……懵懂的疑惑？仿佛在问：这样，够了吗？

苏晚悬浮在空中，风吹动她染血的长发。她看着陆沉的尸l，看着那个从自已l内诞生、轻易弑杀了生父的恐怖存在。巨大的空虚感如通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恨意，也淹没了刚刚燃起的、荒诞的母性。

结束了？

仇人死了。

被献祭的容器，孕育出了弑父的兵器。

然后呢？

她低头，看着自已塌陷的腹部，看着手臂上黯淡焦黑的神经索。身l里空荡荡的，仿佛被彻底掏空。只有那冰冷的、与蓝蚀通源的力量，还在神经索的残骸中微弱地流淌。

而整个天地，一片死寂。万菌俯首，血月当空。废墟在燃烧，深渊在低吼。

弑父的魔胎，正等待着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