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霉蛋的日常》(第1页)
周小川站在地铁站台边,手里攥着已经迟到十五分钟的打卡记录单,心里默默计算着这是本月第几次因为各种奇葩原因迟到。正当他出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借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背着巨型登山包的大妈已经像推土机一样从他身边碾过,登山包的金属支架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后腰。
"嘶——"周小川倒吸一口凉气,揉着隐隐作痛的腰部,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
他今年三十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让着不上不下的文案工作,过着不温不火的生活。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他特别倒霉。不是那种中彩票级别的倒霉,而是日常生活中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灾小难似乎特别钟情于他。
地铁终于进站了,周小川随着人流挤进车厢。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他的领带不知怎么被夹在了门缝里。他惊恐地拉扯着领带,感觉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车厢里的乘客有的憋着笑,有的假装没看见,只有一个戴着厚镜片的小女孩指着他大声说:"妈妈,那个叔叔在表演魔术吗?"
"不是魔术,是生活对我的恶作剧。"周小川在心里回答,终于把领带拽了出来,上面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夹痕。
到了公司,前台的小张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笑出声:"周哥,你头上那是什么?"
周小川摸了摸头发,手指沾上了某种白色黏稠物质。他这才想起来,早上经过公园时,确实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又被鸽子空袭了?"小张递给他一张纸巾,"这周第三次了吧?"
"至少证明我头顶风水好。"周小川苦笑着擦掉鸟粪,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降祥瑞"。
办公室里,他的通事王大力正翘着二郎腿刷手机,看见周小川进来,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哟,我们的幸运先生来了。猜猜今天谁又被分到了李魔头的项目组?"
周小川的心沉了下去。李魔头是公司创意总监,以吹毛求疵和凌晨三点发修改意见闻名业界。
"不会又是我吧?"
"恭喜你,答对了!"王大力拍拍他的肩膀,"不过别担心,听说这次客户是个开养老院的,应该不会太折腾大概。"
周小川叹了口气,走向自已的工位。刚坐下,椅子就发出一声不祥的"咔嚓"声,然后缓缓下降了几厘米。他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稍微一用力这把服役十年的老椅子就会彻底罢工。
"周小川!"李魔头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养老院那个方案我看过了,客户说太沉闷了,他们要的是活力养老,不是等死养老!今天下班前给我三个新方向!"
周小川看着电脑上自已熬了三个晚上让的方案,感觉胃里一阵绞痛。他打开抽屉想找片胃药,却发现药盒空了——昨天最后一粒已经被他在前女友结婚请柬送到时吃掉了。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周小川自言自语,"只不过我的这盒全是被坐扁了的。"
下班时间到了,周小川却还在电脑前苦思冥想"活力养老"的新方案。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连一向加班的李魔头都破天荒地准时离开——去参加他女儿的钢琴演奏会。
周小川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微信:"小川啊,上次给你介绍的王阿姨的侄女记得吗?人家说今晚有空,七点在星巴克见个面,别迟到啊!"
他看了看时间——六点二十。如果现在立刻出发,勉强能赶上。周小川保存了文件,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跑。电梯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他决定走楼梯。
十二层的楼梯不是闹着玩的,等周小川冲到一楼时,已经气喘如牛,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更糟的是,外面开始下雨了,不是那种浪漫的细雨,而是倾盆大雨,仿佛天空在对他倒洗脚水。
"该死!"周小川站在大厦门口,看着自已唯一的一把伞——上周被地铁门夹过后就再也合不拢的残疾伞,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王阿姨的侄女发来的消息:"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改天再约吧。"
周小川盯着手机屏幕,雨水打在屏幕上模糊了字迹。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被放鸽子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女孩是不是有个"如何优雅地拒绝周小川"的交流群。
"算了,回家吃泡面吧。"他嘟囔着,把西装外套顶在头上冲进雨中。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巷,周小川平时都会避开,但今天为了节省时间,他决定冒险一试。巷子里灯光昏暗,雨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了无数小水坑。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喵"。
一只浑身湿透的小黑猫瑟缩在纸箱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周小川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猫的头:"你也这么倒霉啊,小家伙。"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把猫带回家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周小川本能地抱紧了小猫,下一秒,他感觉全身一阵剧痛,眼前一片雪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小川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手臂上插着输液管。病房里电视机正播放着晚间新闻:"昨晚的雷暴天气导致全市多处停电,一名男子在巷子里遭遇雷击,幸运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幸运?"周小川干笑一声,立刻因为牵动面部肌肉而疼得龇牙咧嘴。
"你醒了?"一个护士推门而入,"真是奇迹,被闪电直接击中还能活下来。医生说你除了轻微烧伤和脑震荡外没什么大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小川试图坐起来:"那只猫?"
"猫?什么猫?"护士一脸困惑,"救援人员只发现了你一个人。"
出院那天,周小川感觉身l没什么异样,除了偶尔会感到一阵轻微的电流感从指尖流过。他回到家,发现因为几天没人照料,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发霉,厨房水槽堆记了未洗的餐具,而最糟糕的是——马桶堵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祸吧。"周小川叹了口气,拿起通马桶的皮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