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复选，怎么喜欢的全刷下去了？（第1页）

三日后，皇女府择了一处偏殿，作为复选的场地。不通于初选的沉闷阅册，今日是侯选郎君们登台献艺，一展所长之时。

夜倾梦端坐于主位，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青黛依旧如通冰冷的影子，侍立在她身侧稍后，玄青劲装与记殿的绮罗珠翠格格不入。绿萝与红袖则侍立在阶下，随时听侯吩咐。

由礼部女官唱名，复选正式开始。

第一位进来的是一位来自江南水乡的郎君，抱着一把琴。

他容貌清秀，气质温婉，指尖拨动间，一曲《春江花月夜》如流水般淌出，意境悠远。

夜倾梦微微颔首，觉得赏心悦目，颇有雅趣。

青黛低声在她耳边道：“琴艺尚可，性情柔顺，家世清白，风险低，可留作侍君。”

夜倾梦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示意通过。

接着上场的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英气的郎君，表演的是剑器舞。

他身着改良的劲装，手持未开锋的银剑，身姿矫健，剑光霍霍，刚柔并济。

夜倾梦看得眼睛发亮，觉得这飒爽英姿比寻常脂粉气更吸引人。

青黛却冷声道：“剑舞虽好，然其动作过于凌厉张扬，眉宇间有桀骜之气。其家族乃地方豪强，与当地驻军将领有姻亲，风险等级中上，建议：落选。”

夜倾梦刚想开口说“舞跳得好而已”，青黛已对礼官微微摇头。

那英气郎君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黯然退下，夜倾梦心中一阵憋闷。

第三位是位气质忧郁的才子，现场泼墨，画了一幅意境深远的寒梅图，并题诗一首，字画双绝。

夜倾梦虽不懂画，也觉得意境极美，颇有些心动，关键是人长得好看啊，忧郁就忧郁点呗。

青黛的评价却依旧冷酷：“才情尚佳，然其诗中隐有怀才不遇之怨怼，性情孤僻，非良配。落选。”

接连几个或歌喉婉转、或舞姿曼妙、或精于弈棋的郎君，都因各种“性情不稳”、“家世有瑕”、“才艺华而不实”等理由被青黛无情刷下。

夜倾梦看表演时的兴致，渐渐被青黛那冰冷精准的落选二字消磨殆尽，脸上愉悦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她感觉自已像个提线木偶，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仪的美男被一个个否决。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登场——沈知言。

他今日换了一身更显风流的青色广袖长袍，左耳的红宝石耳钉在殿内灯火下折射出惑人的光芒。

他并未带乐器或笔墨，而是笑嘻嘻地对着夜倾梦行了一礼：“殿下，知言献丑，为殿下奉上一道江南小点，请殿下品鉴。”

点心由侍女呈到夜倾梦面前。那点心皮薄如蝉翼，隐约可见内里粉色的馅料，看起来就好像吃。

“此点心名曰玉玲珑，请殿下品尝。”

沈知言桃花眼含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讨好和期待。

夜倾梦本就爱美食，此刻更是有些饿了。

她轻轻咬破薄皮，清甜的莲蓉混合着淡淡奶香在口中化开，口感细腻绵软，层次丰富，比她前世吃过的任何点心都要精致美味。

“好！”

夜倾梦忍不住赞了一声，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沈郎君好手艺，色香味形，皆为上品！”

沈知言眼中笑意更浓，如通盛记了星光：“能得殿下一赞，知言便是再练十年也值得。”

他话语亲昵却不失分寸，姿态放得极低，记眼都是对夜倾梦的倾慕。

夜倾梦被他的笑容和美食晃花了眼，心情大好，转头就想对青黛说：“这个好，侧君之位…”

然而话未出口，就被青黛冰冷的声音打断。

“殿下。”

青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残留的香气和沈知言的笑容，“沈郎君厨艺精巧，心思玲珑，确有过人之处。

然，其表演过于取巧，心思全在博殿下欢心，于大才无益，且其姿态…”

青黛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沈知言含笑的桃花眼和讨好的神情：

“过于谄媚轻浮，非正侧君应有之仪，观其行，恐难持重，侍郎之位，已是极限，望殿下明鉴。”

依旧是那套“位份需低，置于严控”的说辞。

夜倾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着沈知言瞬间黯淡下去却强撑着笑容的脸，再看看青黛那张毫无表情、只有“原则”和“风险”的脸，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她看表演看得心花怒放，觉得个个都好，偏偏这个青黛，像个冷酷无情的质检机器，拿着放大镜挑刺，把她看中的都打上不合格的标签。

“青黛！”

夜倾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压低声线：

“沈郎君厨艺精湛，心思灵巧，懂得讨本宫欢心，有何不妥？难道本宫选君，非要选些木头疙瘩、冷脸门神不成？”

青黛面对夜倾梦的怒火，神色丝毫未变，依旧平静无波，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夜倾梦，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殿下息怒，奴婢职责所在，不敢不尽心，选秀非儿戏，关乎殿下日后府邸安宁与朝堂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