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页）

我如坠冰窟。

你疯了……

我没疯。她低语，我只是……终于明白了。你们不是官配，是劫数。是彼此纠缠的因果链，斩不断，逃不掉。

我转身要走。

她忽然喊住我：你去幽州，会见到母亲的玉佩。但你要记住——玉佩背面，刻着一句话。

什么

‘宁负天下，不负砚’。

我脚步顿住。

那是你母亲最后的遗言。她说，也是你当年，亲手写下的。

我冲出地牢，心跳如鼓。

可那句话，却像毒蛇钻进耳朵，缠绕不休。

宁负天下，不负砚。

马车忽然急停。

我掀帘望去，前方山道塌方，乱石横阻。

沈砚翻身下马，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就在这时，后车传来剧烈晃动。

穿书女挣扎着，用脚踢开车厢板壁，露出藏在夹层中的一本破旧笔记本。

她举起它，嘶声：看！这是你写的日记！你亲笔写的计划！你要杀了沈砚，重写命运——！！

我跃下马车，冲过去夺过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计划启动：重生归来，毁婚书，断情缘，杀沈砚，改天命。

字迹是我的。

笔力是我的。

可记忆……不是我的。

我手指颤抖，继续翻页。

一页页写满复仇步骤：如何挑拨沈砚与皇帝，如何制造兵变，如何让他众叛亲离……

最后一行写着：

待他死前，我会告诉他——那道诛杀令，是我下的。因为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就要让他恨我到死。

我猛地合上本子，头痛欲裂。

这不是我写的。

不是！

可为什么……每一个字都像从我心底爬出来

沈砚走过来，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笔记本上。

那是你的他问。

我没回答。

他伸手接过，翻了几页，眼神渐冷。

所以你来幽州，不是为了真相。他说，是为了完成计划

我抬头看他：你相信她

我不信她。他说，但我信这本子上的字迹。

我冷笑：那你现在就杀了我，一了百了。

他盯着我，良久，忽然将本子撕成两半，扔进风中。

我不信你会杀我。他说，因为你的眼神，和十年前一样。

什么眼神

那种……宁可自己下地狱，也不愿我沾血的眼神。

我心头剧震。

他转身，下令：清障，继续前行。

我站在原地，纸片如雪纷飞。

忽然，穿书女在后车尖叫：谢昭昭！你看笔记本最后一页！夹层里还有东西——！！

我猛地回头。

可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至。

噗地贯穿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