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我没说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才开口：你来，不只是为了婚书吧

沈砚沉默片刻：北境传来消息，你叔父未死。

我心头一震。

叔父谢临川，当年唯一逃出灭门血案的谢家人。我苦寻十年，竟在此刻现身

他在哪我问。

幽州城外，黑石寨。他说，带着你母亲的遗物。

我猛地抬头：什么遗物

一块玉佩，刻着‘昭昭’二字。

我手指骤然收紧。

那玉佩……是我出生时，母亲亲手系在我襁褓上的。后来族灭，我以为早已失落。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我盯着他。

他目光幽深：因为我也想知道，她当年为何写下那道诛杀令。

我心头剧震。

诛杀令！

那是先帝亲笔，下令诛灭谢氏全族的圣旨。而签发那天，沈砚就在御前。

你……你有副本我声音发紧。

他点头：藏了十年。

为什么

因为那道旨意上，有你母亲的指印。他说，她亲自按下的。

我如遭雷击。

母亲……亲手签署了灭族令

不可能！

我踉跄后退，脑中轰鸣。

沈砚却忽然靠近，在我耳边低语：穿书女说你会为我殉情。可我想知道——如果你发现，你恨错了人呢

我猛地推开他。

滚。

他没动。

火光映着他侧脸，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明日我出征幽州。他说，你要不要一起去亲眼看看真相

我没回答。

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风卷起灰烬，扑在我脸上，像雪。

我低头，看见火盆边缘残留的一角婚书，上面永世不离四字已被烧得残缺，只剩世不二字。

忽然，地牢方向传来一声凄厉尖叫。

谢昭昭！你不能去幽州！那里是陷阱！系统预警等级升至S级！你会死——！！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我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陷阱

还是……真相

我缓缓握紧匕首。

母亲的玉佩，父亲的遗书，族人的血，沈砚的眼神，穿书女的预言……

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抬头望向夜空。

乌云裂开一道缝，露出半轮血月。

就在这时，我袖中那枚从不离身的铜钱——先祖传下的测谎符——突然发烫，烫得几乎灼伤皮肤。

我抽出它，只见铜钱正面刻着信，背面刻着叛。

此刻，它正在我掌心疯狂旋转。

最终停下时，字面朝上。

叛。

我盯着那字，呼吸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