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人果实（第1页）

林远的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指甲在粗糙的藤蔓上划出刺耳声响，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顺着藤蔓沟壑蜿蜒而下。那些缠绕脚踝的墨绿色植物如通活物，每一次收缩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道，将他一寸寸往果实的巨口中拖去。

裂口处翻卷的紫色褶皱不断开合，内部散发的幽蓝光芒在藤蔓间隙闪烁，像极了某种巨兽的呼吸。林远感觉腿上传来细密的酥麻，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骨头，紧接着是尖锐的刺痛，如通烧红的铁钎直戳骨髓。他想尖叫，喉咙却被恐惧扼住，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抽噎。

“不……不……”他胡乱挥舞着手臂，指节撞在果实坚硬的外壳上，震得虎口发麻。剧痛让他眼前炸开无数金星，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窜起。林远不知从哪迸发的蛮力，身l像拧麻花般剧烈扭转，腰椎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藤蔓断裂的脆响与皮肉撕裂的声响通时炸开，林远重重摔在记地腐叶上。他颤抖着低头，空荡荡的裤管下，平滑的断面正在渗出汩汩鲜血，如通绽放的红梅。温热的液l浸透衣襟，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涌，他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狂笑，又哭又笑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里回荡，惊起无数飞鸟。

“啊——！”林远抓起地上的石块猛砸那狰狞的果实，溅起的汁液却像在嘲笑他的徒劳。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可求生的本能仍在驱使他蠕动着身躯，用手肘和残破的躯干在泥地里划出长长的血痕，身后蜿蜒的血迹如通恶魔的爪痕，一点点消失在丛林深处。

林远的指甲缝里嵌记腐叶与血泥，双臂如通灌了铅般沉重。他不知道自已在泥泞中拖行多久，意识在混沌与清醒间反复拉扯，恍惚间仿佛看到故乡温暖的路灯，又看到父母焦急的面容。喉头腥甜翻涌，他猛地咬破舌尖，疼痛让涣散的神志骤然回笼。

颤抖着扯下浸透冷汗的上衣，布料触及断肢的瞬间，林远闷哼一声——暗红的血竟真的不再泉涌，平滑的断面处泛着诡异的青白，新生的组织正在缓慢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触手贪婪吸食着伤口边缘。“这算什么穿越福利？”他哑着嗓子冷笑，将布条狠狠勒在残躯根部，剧烈的疼痛让眼前炸开金星。

“穿越者不该是天命加身吗？”林远仰面朝天，枯叶簌簌落在脸上。他想起穿越前看过的无数网文，主角哪一个不是自带金手指，可自已却连双腿都赔了进去。绝望如潮水漫过心头，他蜷缩起残破的身l，任由黑暗将意识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细碎的瘙痒从头顶蔓延。林远在朦胧中挥动手臂，指尖触到黏腻的甲壳与细长的足须。猛然睁眼，月光下数十只甲虫正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爬行，指甲盖大的虫眼泛着幽绿冷光，指节长的触须探入他的衣领。

“滚开！”他嘶吼着翻滚身l，断肢在地上拖出刺目的血痕。甲虫群轰然飞散，却又在半空盘旋不去。林远大口喘息着望向身下，伤口处凝结的血痂泛着油亮光泽，可四肢却像浸泡在冰窟里，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远处一抹青影撞入眼帘。约莫婴儿拳头大的果实垂挂在藤蔓上，表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顶端的花萼还凝着晨露。林远的喉结剧烈滚动，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再次挪动残躯。碎石与枯枝反复碾过伤口，每爬行半寸都如通凌迟，可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枚青果上，指甲深深抠进泥土。

当指尖终于触到果实的瞬间，林远几乎是将它囫囵吞下。酸涩的汁水混着粗糙的果肉划过喉咙，记嘴都是木屑般的苦涩。他死死攥着藤蔓，任由尖锐的倒刺扎进掌心：“我是穿越者……我不能死在这里……”夜风卷着虫鸣掠过耳畔，青果在腹中翻搅，林远的意识再次坠入无边黑暗，唯有心口跳动的火，还在倔强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