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江渊的声音微弱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却牵动了恐怖的伤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渊儿!”
江雅月泪如泉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扑到江渊身边,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他,却又怕弄疼了他,
“渊儿!你怎么样?别吓姐姐!”
“我…没事…”
江渊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左眼的猩红魔光黯淡了许多,右眼的时空银芒也近乎熄灭,但眼底深处那不屈的火焰依旧在燃烧。
他借着姐姐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佝偻着,仿佛随时会倒下,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噤若寒蝉、面无人色的江家众人,最后定格在脸色铁青、眼神复杂难明的江震山脸上。
那目光,如同万载寒冰,带着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和彻底的决绝!
“江震山…”
江渊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江家人耳中,如同最后的审判,
“带着你的江家…好好看着!”
他缓缓抬起血迹斑斑、骨节碎裂的右手,指向远方袁府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长空的决绝与宣告:
“今日!我江渊,以血洗袁家满门!祭我父在天之灵!雪我姐受辱之恨!”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体内最后残存的一丝力量,混合着滔天的恨意与不屈的意志,轰然爆发!左眼的猩红魔光最后一次炽烈燃烧!
“吼!”
又是一声源自血脉的凶戾咆哮,并非针对袁天罡,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充满毁灭意志的冲击波,如同飓风般横扫过整个青云城,狠狠撞向袁府!
轰!轰!轰!
袁府深处,数座高大的建筑在这蕴含凶兽意志的咆哮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轰然倒塌!烟尘冲天而起!府内更是响起一片凄厉的哭喊和哀嚎!
这并非实质性的攻击,而是江渊以最后意志发出的、不死不休的宣战!是烙印在袁家所有人灵魂深处的恐惧烙印!
做完这一切,江渊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一晃,一口黑血喷出,眼前彻底陷入黑暗,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渊儿!”
江雅月死死抱住弟弟软倒的身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江渊靠在姐姐怀里,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而清晰地宣告,声音虽弱,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江震山和所有江家人的灵魂深处:
“从今往后…我姐弟二人…与江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我名…帝渊!”
“她名…帝雅月!”
“他日…待我归来…江家…若再敢辱我姐一分…今日袁家…便是尔等榜样!”
话音落下,江渊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长街,死寂无声。唯有袁府方向倒塌建筑的轰鸣和哭喊声隐隐传来,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无边的恐惧!
江震山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晃了晃,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他看着被帝雅月紧紧抱在怀中、如同血人般昏迷的帝渊,又看了看袁府方向的冲天烟尘和死伤狼藉的迎亲队伍…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帝渊!帝雅月!
这两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在了青云城所有人的心中!也烙在了江震山和所有江家人的恐惧深渊里!
帝雅月紧紧抱着昏迷的弟弟,感受着他微弱却顽强的心跳,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帝渊染血的脸上。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江家众人,最后落在江震山脸上,那眼神冰冷、陌生,再无一丝一毫对家族的眷恋,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彻底的决绝。
她不再看任何人,用尽全身力气,将帝渊背在自己单薄却异常坚韧的背上,一步一步,踏着满地的血污和废墟,朝着青云城外,那未知的、却代表着新生的方向,艰难而坚定地走去。
夕阳如血,将姐弟二人相互依偎、浴血前行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烙印在死寂的长街之上,也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一个新的传说,一个以血与火铸就的姓氏——帝!在这片残酷的玄幻世界,就此拉开了它席卷诸天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