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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的仙境空间:带崽种田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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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痛。

像是被扔进了冰窖,又被钝器反复碾过四肢百骸,苏清鸢挣扎着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黏了铅块。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唔……”

她艰难地发出一声闷哼,混沌的意识像是生锈的齿轮,咔哒咔哒地转动起来。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市一院的急诊手术室,连续三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让她眼前发黑,倒下前最后看到的,是监护仪上骤然拉平的直线。

作为全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她的人生似乎永远被手术刀和无影灯填满,连猝死都来得这么“敬业”。

“水……”

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苏清鸢下意识地抬手想抹把脸,却发现胳膊沉得根本抬不起来,指尖触到的不是医院洁白的被单,而是一片粗糙、冰冷、带着潮气的布料,硬邦邦的,像是某种麻袋片。

不对劲。

她猛地攒起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掀开眼皮。

昏暗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土坯墙?

坑坑洼洼的墙壁上糊着一层发黄的泥巴,几处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草茎。屋顶是稀疏的茅草,几根朽坏的木梁摇摇欲坠,甚至能看到缝隙里漏下的微光。身下躺着的,是铺着一层干草的土炕,所谓的“被子”,就是她刚才摸到的那块硬邦邦的麻袋片,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这不是医院。

苏清鸢的心脏骤然缩紧,她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小得可怜,也就勉强放下一张炕和一个缺了腿的破木桌,墙角堆着几个看不出原色的陶罐,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家徒四壁,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了。

“这是……哪里?”她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干涩。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的、像是小猫呜咽般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从炕的另一头传来。

嗯?

苏清鸢浑身一僵,借着从茅草缝里透进来的天光,费力地转过头——

炕的内侧,用一块同样破旧的蓝布包裹着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东西。那哭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细若游丝,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断绝。

是个婴儿?

她心头一紧,作为医生的本能压过了对现状的震惊。她撑着身子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块粗糙的蓝布。

一张皱巴巴的小脸露了出来。

皮肤是不正常的青紫色,瘦得只剩一层皮裹着骨头,眼睛紧闭着,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只有那微弱的哭声证明他还活着。看身形,最多刚出生几天,甚至可能是早产儿。

这孩子……快不行了。

苏清鸢的呼吸骤然停滞。她下意识地伸手探向婴儿的鼻尖,只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流,再摸向脖颈处的动脉,脉搏细得几乎摸不到。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

就在指尖触碰到婴儿冰凉皮肤的瞬间,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般猛地冲进她的脑海——

原主也叫苏清鸢,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农家女,半个月前嫁给了邻村的猎户张铁柱。谁知新婚没几天,张铁柱就进山打猎摔死了,留下她这个“克夫”的寡妇。更糟的是,原主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却因为体弱加上悲伤过度,在三天前早产,生下这个孩子后大出血,没撑过昨天,就这么去了。

而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苏清鸢,就在这时占据了这具身体。

“所以……我穿越了?”苏清鸢消化着这些信息,只觉得荒谬又无力。从一个备受尊敬的外科主任,变成一个古代穷山沟里的寡妇,身边还躺着一个随时可能夭折的早产儿。

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微弱,苏清鸢回过神,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医者的本能让她无法坐视不理。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看看有没有能喂孩子的东西,刚一动弹,就觉得小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那是原主生产留下的伤口,显然还没愈合好。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扶着炕沿慢慢滑坐到地上。

环顾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墙角的陶罐里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破木桌上放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里面只有一层浑浊的水渍。

别说婴儿吃的奶水,就连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这里都找不到。

原主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记忆里闪过片段——靠着邻居偶尔接济的半块窝头,掺着冷水咽下去,难怪身体亏空成这样。

那这个孩子呢?

苏清鸢的心沉了下去。原主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有奶水喂孩子?这三天,恐怕这小家伙就没吃过一口像样的东西,全靠一口气吊着。

“不行……不能让他死。”

苏清鸢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还是这具身体的亲骨肉。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陶罐边,挨个翻看。第一个是空的,第二个结着蜘蛛网,第三个……里面有半把灰扑扑的东西,像是晒干的野菜,硬得能硌掉牙。

这东西别说喂孩子,成年人吃了都难消化。

她又挪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同样是泥土铺就,墙角长着半人高的杂草。院子外是连绵起伏的青山,郁郁葱葱,看起来倒像是个有野味的地方。但她现在这身体,别说打猎,恐怕走两步就会晕过去。

院子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村民,看到她开门,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神里带着同情,更多的却是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是清鸢啊……”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你身子刚好,咋就出来了?”

这是隔壁的王大娘,记忆里是村里少数对原主还算和善的人。

苏清鸢喉咙发紧,刚想开口求助,就听到旁边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王大娘你就是心善,这种克死男人的扫把星,还带着个丧门星,你少跟她打交道,免得沾了晦气!”

说话的是村东头的李婆子,三角眼,薄嘴唇,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