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李伟脸色瞬间变了，头顶那团灰绿直接翻成墨黑。

心声炸开：

“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怎么敢提我叔？这汇报要是说漏嘴……完蛋！”

张天笑得更灿烂了：“怎么，不敢？”

“谁说我不敢！”李伟硬着头皮，“我这就准备材料！”

张天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火轮。

他知道，李伟绝对不敢在分行领导面前提“特殊通道”这种违规操作。他只会把这事包装成普通理财，可王总的钱已经进了账，合规流程也启动了，木已成舟，谁也推不翻。

他回到工位，刚坐下，曹麦麦又来了。

这次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像在数心跳。

张天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头顶的青绪颜色变了，银灰褪去，金红渐浓，像晚霞烧过天际。

心声缓缓浮现：

“这小子……不止是运气好。他像在下一盘棋，而我……看不清他是棋手，还是棋子。”

张天笑了笑：“师父，您是不是想问，我凭什么这么笃定？”

她没否认：“说说看。”

“很简单。”他靠在椅背上，“王总要的不是高收益，是‘能动’。银行的死规矩是锁定期，可人命关天的时候，规矩也得讲人情。我给他的是‘心理出口’，不是违规通道。”

“你倒会说话。”

“这不是我说的，是您教的。”他眨眨眼，“客户要的不是真相，是安心。只要他安心，钱就安心。钱安心了，咱们的KPI也就安心了。”

曹麦麦盯着他看了五秒，忽然转身就走，临出门前丢下一句：“下午分行开会，你跟我去。”

张天心里一跳。

分行？李国栋的地盘？

他低头看手机，McFly又发来一条：

“咖啡馆三号桌，有人等你。别带手机。”

他皱眉。咖啡馆？哪家？三号桌？谁？

他正琢磨，抬头看见曹麦麦站在走廊尽头，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他忽然想起什么——上个月李伟被查那天，曹麦麦手腕上的烫伤，是不是就是在那家银行后巷的咖啡馆里留下的？

他抓起外套，没带手机，直接出了门。

午后的阳光斜切过街道，照在“时光倒流”咖啡馆的玻璃窗上。他推门进去，风铃叮当响。

店里人不多。一号桌是情侣，二号桌是上班族，三号桌……

坐着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低头搅动咖啡，发梢微卷，像旧电影里的女主角。

她抬头，冲他笑了笑。

张天站在门口，心跳漏了一拍。

是刘芳草。

她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张天走过去，坐下。

她把咖啡杯往他这边推了推，杯底压着一张纸条。

他刚伸手去拿，门口忽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他抬头，看见曹麦麦站在玻璃门外，手里拿着一把伞，目光直直地看向三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