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

那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奶奶，我也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权利。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好，很好。你要是真有良心，就把店转给你堂弟。不然，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孙女！

挂断了。

堂弟的电话紧接着打来：

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奶奶都气哭了！

我辛苦工作十二年开的店，凭什么要给你

我是你弟弟啊！月月家要二十万彩礼，你把店铺抵押一下，借我钱，等我结婚后还你。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买这家店吗

我气得发抖：万一你还不上，我的店就没了！

我是男的！要传宗接代的！你早晚要嫁人，赚的钱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闭嘴！我的人生，我的钱，只属于我自己！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店铺地板上流泪。

十二年来，我一直扮演着好孙女。

大学毕业留在城市，从销售助理做起。

每月寄三分之一工资回家。

奶奶把我抚养长大，我感恩她。

每月按时汇款，节假日必回家，帮她装修房子，添置家电，雇钟点工。

我以为这是爱。

原来在她眼里，这只是应该的。

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提款机。

她从未将我视为独立的个体。

家族群里消息不断弹出：

小姑：梓晴，你怎么能这样对奶奶她血压都高了！

二叔：做人不能忘本！你堂弟结婚是大事！

堂妹：姐，你就帮帮我哥吧，月月家都要退婚了。

我一条也没回，直接将手机静音。

2

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回想往事.

那些被我压抑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岁那年，父母车祸离世。

奶奶把我接到身边。

她并不富裕，却给了我一个家。

我很感激。

但记忆中的温暖逐渐被其他画面替代。

十五岁，我得了校级奖学金。

五百元。

奶奶直接收走。

家里还有你堂弟要上学，你懂事点。

十八岁，高考成绩出来。

我被北京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

奶奶叹气，这么远，学费这么贵，不如去本地学校。

后来是我初中老师找来，说服了她。

临行前，奶奶的话历历在目：

念完书赶紧找工作，你堂弟还等着你帮衬呢。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