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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高考前一个月,突然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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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4页)

白天,我陪他去海边散步,让他感受沙子的温度和海风的咸涩。晚上,我研究自考的资料,我想,我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

但那笔凭空出现的巨款,像一枚藏在我掌心的定时炸弹,日夜灼烧着我。

我通过一个海外的朋友,去查那个打款的离岸账户。结果是,查无此人,干净得像一片白纸,也冰冷得像一座坟墓。

恐惧像潮湿的霉菌,在我心底疯长。

就在我以为这种被窥伺的生活会无限期延续下去时,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公文包。他不像访客,更像一个上门宣判的法官。

温稚女士他微笑,彬彬有礼,我是秦律师。受人之托,来确认一下您和令郎是否安好。

受谁之托

程聿我冷声问。

他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不,温稚女士,您想错了。程聿先生……还没资格委托我。

他顿了顿,语气轻柔地补充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像针尖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们来自‘程家’。那笔钱,是我们给您的安家费。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带着叶桉,消失得再彻底一些。有些家族的血脉,并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

血脉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捅进了一个我从未敢想过的、黑暗的锁孔里。

8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程聿。

但三天后,他找到了我们,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等在我家楼下,形容枯槁,头发油腻地黏在额前,浑身散发着失败者的酸臭味。那双曾让我沉迷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血丝和癫狂。

他见到我的瞬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温稚!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他抓着我的裤腿,涕泗横流。

叶桉下意识地把我往身后拉,警惕地瞪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曾几何时,为了留住这个男人,我卑微到尘埃里。如今,他跪在我的脚边,我心里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只有翻江倒海的恶心。

滚。

我不滚!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温稚,你带叶桉走,跟他们走!否则我们全家都得死!

他们是谁我抓住关键词。

他的眼神里迸发出巨大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稚,他哀求道,**只要你跟他们说,叶桉跟你姓,自愿放弃继承权,放弃一切,他们就会放过我!你看,他们也没对你怎么样不是吗钱也给你了,他们要的不过是个态度!

我瞬间明白了。他来这里,不是求我原谅,是求我帮他去跟那个神秘的程家摇尾乞怜。

我气得发笑,一脚踹在他肩上。程聿,你真是烂透了。

被我踹倒在地,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那里,眼神涣散,忽然,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叶桉,喃喃自语:

都是因为他……都怪他带着那条该死的、有缺陷的血……那根本就不是血脉,那是烙印,是诅咒!

9

缺陷秦律师再次坐在我对面,优雅地端起我倒的白开水,仿佛那是上等的龙井,程聿先生的用词,总是这么……不准确。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让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温稚女士,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

我们‘程家’,最看重的是名誉和传承。程聿,只是我们一个旁支里,一个失败的试验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污点。

试验品我浑身冰凉。

而叶桉……他的目光移向我儿子的房间,像在打量一件商品,他作为这个污点的延续,原本应该在他出生前就被处理掉。但您当年的坚持,打乱了计划。

他放下水杯,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不是胁迫,也不是威胁。是一份赠与协议。

上京市中心的一套顶层豪宅,一张不设上限的黑金卡,外加一个为叶桉规划好的、能直接送他进常春藤盟校的,完美无瑕的人生履历。

一切,都可以是我的。

您看,他笑得像个魔鬼,我们并不想伤害谁,我们只是来修正一个延续了十八年的错误。您只要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声明叶桉自此和程家再无瓜葛,并保证他永不回国,那么这些就都是你们的。

我的手指剧烈颤抖,我看着那份协议,仿佛上面趴着无数吸血的水蛭。

如果我不签呢

秦律师的笑容收敛了,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獠牙。他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那我们就只好启动B方案。我们会让全世界的医疗机构,都相信叶桉的精神问题极度严重,足以让他被终身监禁在疗养院里。相信我,我们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