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页)
后来又换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他嫌她走得慢,竟用马鞭在她背上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她蜷缩成一团。
时间在无休止的羞辱中流逝,起初的尖锐疼痛渐渐麻木。
她像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迈动四肢,铁链在脚踝上勒出深深的血槽,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筋肉生疼。
耳边的哄笑、口哨、污言秽语,都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唯有掌心那道伤口的灼痛,像根细针,始终扎在意识深处。
安宁公主靠在齐羡怀里看了半个时辰,终于打了个哈欠,用绣帕遮着嘴懒洋洋地说。
“没意思,那羊皮脏得很,给她扒了吧。”
当两个仆役狞笑着伸手去扯她身上的羊皮时,余楚媛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被侵犯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西凉营里那些冰冷的手、贪婪的目光、撕心裂肺的羞辱……
所有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疯狂翻涌,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碎。
她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幼兽,死死裹紧羊皮,指甲几乎要嵌进粗糙的皮毛里。
混乱中,她的手胡乱挥舞,突然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
是李嵩挂在腰间的佩刀!她想也没想,反手拔出来,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
“啊!”
离得最近的仆役被划中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人群吓得纷纷后退,庭院里的喧闹戛然而止。
余楚媛握着刀胡乱挥舞,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映出她布满血丝的眼。
她不知道自己想砍谁,只想护住身上这最后一块遮羞布。
“疯了!这女人疯了!”
有人大喊。
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她一把,余楚媛踉跄着往前扑去,手中的刀恰好划过正从廊下走过来的安宁公主,雪白的衣袖瞬间渗出刺目的红。
“齐哥哥!”
公主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捂着流血的手臂软软倒下,撞进齐羡怀里。
齐羡瞳孔骤缩,周身的温柔瞬间冻结成冰。
余楚媛握着刀,浑身剧烈颤抖,脸上溅到的血珠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