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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因案子丢了实权,如今是京城里的一个笑话。
我敲响侧门。
开门的老妈子见我狼狈,满脸嫌恶,像赶狗一样。
“滚滚滚!要饭去别处!”
我没理她,只用力朝里面喊了一声。
“沈金盏,求见张夫人。”
张夫人出来时,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她大概听说了沈家的闹剧,想亲眼看看我有多惨。
我没让她失望。
我跪在青石板上,雨水混着泥,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哭。
不是装的。
是想起我为沈家赚的第一笔钱,给沈玉莲买的第一支钗。
想起我那父亲冷酷的脸,是真的委屈,真的不甘。
我哭得撕心裂肺。
张夫人脸上的戏谑终于挂不住了。
她扶起我,屏退下人,将我带进内堂。
热茶捧在手里,我还在抖。
她叹了口气:“何苦呢?”
我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夫人,我为家族挣来金山银山。”
“可到头来,一句血脉不亲,就夺走我所有。”
“我以为我是顶梁柱,原来,我只是他们随时能丢的工具。”
她眼中闪过惊惶,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影子。
男人风光时,她们是尊贵的夫人;
男人失势,她们就是能被牺牲的尘埃。
“我们女人的命,就是如此。”她喃喃道。
我放下茶杯,摇了摇头。
“不。”
我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命是自己的。”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
“夫人,你那些压箱底的嫁妆,那些私产。”
“就甘心让它们发霉,最后便宜了别人吗?”
张夫人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三天后,张府的赏花宴,京中来了不少失意人。
都是些家中男人失势,地位岌岌可危的官家女眷。
她们聚在一起,没有谈诗词,也没有比首饰。
她们围着我,听我讲钱庄的利息,城南的地契,还有漕运的门道。
她们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不属于胭脂水粉的光。
我的新买卖,开张了。
第一批客人,是全京城最不缺钱,也最恨男人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