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8页）

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姐率先开口，眼睛上下扫视着我，果然...与众不同呢。

她刻意在与众不同上加重语气，引得周围几位小姐掩嘴轻笑。

赵临渊在主位坐下，示意我坐他右手边的位置。

这个安排引来一阵低声议论——那明显是主宾的位置。

柳姑娘近日身体不适，今日能来已是不易。

赵临渊淡淡道，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诸位不必多礼，随意即可。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心落座。

侍女们开始上菜，乐师重新奏起轻柔的乐曲，气氛似乎缓和了些。

柳姑娘是从江南来的吧?

对面一位穿着绛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问道，听说江南女子多才多艺，不知姑娘擅长什么?

我正犹豫如何回答，那位鹅黄衣裙的小姐——后来我知道她是李尚书的女儿——又开口了：

柳妹妹想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不如为我们弹一曲助兴?

她指向阁角的一架古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我头皮发麻——我连古筝都没摸过，更别说古琴了！

我...

柳姑娘前日伤了手指，不便弹琴。

赵临渊突然开口，李小姐若想听曲，本王府上有的是乐师。

李小姐脸色一僵，讪讪地住了口。

我悄悄松了口气，向赵临渊投去感激的一瞥。

他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尝尝这个，江南厨子做的，你应该喜欢。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菜——是龙井虾仁，确实是我在现代最爱吃的菜之一。

他怎么知道?是巧合吗?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我注意到赵临渊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时按压太阳穴，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王爷不舒服?我小声问。

他微微摇头，但脸色越来越差。

突然，他站起身：诸位慢用，本王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赵临渊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在所有人或惊讶或嫉妒的目光中，我随他离开了临水阁。

一出门，赵临渊的脚步就踉跄了一下。

我赶紧扶住他，发现他额头滚烫，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我急问。

旧疾...头痛...他咬牙道，无妨...回去休息...

这哪是无妨的样子！

我扶着他往主院走，多久了?经常这样吗?

偶尔...战场上的旧伤...

回到他的寝室，我让侍卫去请太医，然后帮赵临渊躺下。

他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平日里那个威严的王爷判若两人。

有...止痛药吗?我问。

太医开的...没用...他艰难地说。

我环顾四周，看到桌上的茶壶和脸盆。

现代医学知识告诉我，这很可能是偏头痛或者神经性头痛，冷敷和咖啡因可能有助于缓解症状。

我迅速浸湿一块手帕，拧干后敷在赵临渊额头上，然后泡了杯浓茶。

喝点这个。

我扶起他的头，慢点。

赵临渊勉强喝了几口，眉头依然紧锁。

我坐到他身边，轻轻按摩他的太阳穴。

我记得母亲头痛时，我常这样帮她缓解。

这是什么手法?赵临渊虚弱地问。

我家...家乡的土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