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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你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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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她趁他不在时,走进他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财经杂志与古籍,角落里放着一个旧相框,里面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碎花裙,在沈家的院子里追着蝴蝶跑。照片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她才知道,他很多年前就见过她。

(原来他早就暗恋我,经典洗白套路,用多年前的一见钟情掩盖强制的本质)

她发现他每次出差,行李箱里总会多一个小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她随口提过的小东西——在纪录片里见过的手工糖,杂志上推荐的冷门香水,甚至是她抱怨过不好用的笔。

(记住她的喜好=爱那也得看这喜好是在平等尊重的前提下记的,还是在囚禁中记的)

原来,这场强制的爱里,藏着他笨拙的深情。

(哦强制就是强制,用笨拙的深情包装,就不是强制了)

7

心融冰霜

苏晚的心,在某个清晨彻底融化了。

那天降温,她起床时发现他站在衣帽间门口,手里拿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他笨拙地绕到她身后,将围巾在她颈间绕了两圈,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后颈,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

这样就不冷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条围巾就融化了前面的囚禁、控制、剥夺自由,都白受了)

苏晚抬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衬衫上,能闻到淡淡的雪松味。她轻声说:傅斯年,我不跑了。

(恭喜,成功被驯化)

他身体一僵,像被按了暂停键。

几秒钟后,他反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不许反悔。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有浓浓的后怕。

不反悔。

(不反悔是不反悔留下,还是不反悔接受这扭曲的关系)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绵长。金色的尘埃在光柱里跳舞,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这场始于强制的爱恋,终于在时光的打磨下,生出了心甘情愿的温柔。

(时光打磨不如说是磨平了棱角,磨没了反抗的勇气吧)

苏晚知道,过去的伤痕不会消失,那些被剥夺的自由、被禁锢的日子,会像褪色的疤痕,永远留在那里。但未来的日子,她愿意和他一起,在这看似束缚的爱里,找到属于他们的月光。

(疤痕会褪色,但造成疤痕的人就在身边,这月光,怕不是冷光吧)

毕竟,再冷的冰,也会被捂热。再深的牢笼,也会因为心甘情愿,变成温暖的港湾。

(心甘情愿是真的心甘情愿,还是别无选择后的自我安慰这港湾,本质还是牢笼啊)

(接上文读者视角批注)

8

囚笼月光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故事,翻页的手指总忍不住加快速度。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屏幕那端的我们,都太清楚现实里的傅斯年绝不会存在——不会有哪个顶层人物会费尽心机囚禁一个普通女孩,更不会有谁把笨拙的深情藏在控制欲里。正因为知道是假的,才敢放心地沉进去。

看苏晚被剥夺自由时,我们会在批注里骂强盗逻辑,可看到傅斯年深夜守在她病床前,又会偷偷想其实他也没那么糟。这种矛盾,像极了我们对被重视的隐秘渴望。现实里大多是你今天吃了吗的平淡,可故事里,有人会因为你随口一句喜欢,就把整个画室搬回家;会因为怕你离开,连声音都在发抖。这种近乎偏执的在意,哪怕包裹着伤害的外壳,也能戳中心底那点想被独一无二对待的柔软。

我们骂牢笼,却又忍不住盯着那华丽的部分看。衣帽间里的高定礼服、花园里空运来的玫瑰、随手就能实现的小愿望——这些被放大的物质温柔,像一面镜子,照出普通人对不用为生活发愁的向往。傅斯年的强制是错的,但他提供的避风港(哪怕是他亲手造的),在房价高企、加班成常态的现实里,难免让人产生片刻的恍惚:如果真能不用挣扎着谋生,哪怕代价是失去一点自由呢

更藏不住的,是对救赎的执念。看苏晚从抗拒到动摇,从恐惧到接受,像在看一场漫长的驯化,可我们偏要给它披上爱能融化一切的外衣。傅斯年的冷硬被她的眼泪软化,他的控制欲里藏着童年阴影(虽然故事没说,但我们总会自动脑补),而苏晚最终选择留下,仿佛不是妥协,而是她用温柔拯救了这个孤独的灵魂。这种我能改变他的错觉,多像现实里每个人都曾有过的、想拯救世界也想拯救某个人的英雄梦。

还有那点身份跃升的隐秘快感。苏晚从寄养孤女变成傅太太,这种跨越阶层的故事,哪怕起点是被迫的,也暗合了人们对打破现状的期待。我们一边骂封建糟粕,一边算着她从寄人篱下到万人之上的落差——毕竟,谁没在某个瞬间幻想过,突然被命运推一把,从此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所以啊,我们批注时有多清醒,翻页时就有多投入。骂着牢笼,却贪恋那里面的被重视;吐槽强盗逻辑,却舍不得那独一无二的偏爱;明知是驯化,却宁愿相信是救赎。

毕竟,现实太吵了。吵到我们连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滋味都快忘了。那就借故事里的月光躲一会儿吧,哪怕知道那月光是囚笼顶上的窗,也不妨碍我们在合上屏幕前,偷偷羡慕一句:

真好啊,有人为她发疯。

(接上文)

更妙的是,这种发疯是有边界的。

傅斯年再偏执,也不会真的让苏晚遍体鳞伤;他的控制欲再强,最终也会为她松一点手。故事里的伤害永远点到即止,像隔着一层安全玻璃看火焰——能感受到灼热,却不必担心被灼伤。

现实里的控制是窒息的:查手机、禁社交、用爱绑架,每一条都让人想逃。可故事里的傅斯年,会在控制的间隙漏出破绽:他会因为她一句冷,笨手笨脚地系围巾;会在她生病时,把工作扔得比纸还轻。这些破绽像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告诉我们他本质是好的,让我们能安心地把强制解读成不会表达的爱。

我们甚至会主动给故事补全逻辑。比如自动脑补傅斯年的童年:是不是没人爱过他,才学不会正常的温柔是不是见惯了商场的背叛,才怕苏晚也会离开这些没说出口的设定,是我们给强制爱找的台阶,也是给自己找的退路——毕竟,承认他只是坏太简单,不如相信他只是病了,而她能治好他。

还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代入感。我们不会真的想被囚禁,但会偷偷代入苏晚的视角:当傅斯年把画家请到面前时,会跟着心跳加速;当他说别逼我时,会跟着揪紧心尖。这种代入不是向往被控制,而是向往那种被放在优先级的感觉——现实里我们总在迁就别人,故事里却有人为我们迁就全世界。

说到底,这类故事像一场精准的情绪按摩。它把现实里不敢说的渴望、不敢承认的软弱,都揉进狗血的剧情里:对物质的贪心、对独一无二的执念、对被需要的渴望、对拯救者角色的幻想……我们在批注里清醒地批判,是怕被说三观不正;可在翻页时的心动里,才藏着最真实的自己。

就像小孩子明知糖果吃多了不好,还是会盯着糖纸发亮。这类故事里的糖,裹着名为强制的玻璃渣,可我们就是爱舔掉那点甜,再把玻璃渣愤愤地扔开——反正第二天,又能捧着新的故事,再痛痛快快地爱一场,骂一场。

毕竟,谁还没在别人的故事里,偷偷养过自己的渴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