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第1页）

闫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紫檀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却隔绝不了内心翻江倒海的焦灼。闫肃几乎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踉跄着摔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里。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胡乱扯开，领带松垮地挂着，露出里面被冷汗微微浸湿的衬衫。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寂，只有他粗重而疲惫的喘息声。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璀璨如星河，却丝毫照不进他心底那片冰冷的阴霾。

女儿病房里那一片狼藉和女儿歇斯底里充满绝望恨意的哭喊声，如同最锋利的刻刀，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切割着他的神经。那道狰狞的疤痕，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疯狂和痛苦，还有那打着厚重石膏、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如初的腿......每一帧画面都让他心如刀绞，呼吸艰难。

而公司这边，刚刚更是雪上加霜。项目甲方——一家背景深厚的国企巨头，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以“响应上级提速号召”为由，强硬要求将原本就已十分紧张的项目工期再缩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不计成本不惜一切代价地疯狂投入资源。

“缩短工期30%......否则将视为重大违约，追究一切法律责任......”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砸在心头。甲方的背景深厚，根本不是现在的闫氏能得罪起的。

一边是濒临崩溃的女儿，一边是岌岌可危的公司。两座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肩上，几乎要将他这副本就带着旧伤、连日操劳的身躯彻底压垮。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正在漏水的破船，四面八方都是汹涌的恶浪，而船上最重要的珍宝已经支离破碎。

“呃......”一阵尖锐的头痛猛地袭来，如同钢针钻刺太阳穴。闫肃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猛地蜷缩起来，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办公桌面上，双手死死地按压着两侧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白色。冷汗瞬间布满了他的额角和鬓边，几缕灰白的头发狼狈地贴在皮肤上。

他就这样维持着这个近乎虚脱的姿势，许久，才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了疲惫不堪的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闫总，”心腹王秘书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他看着老板几乎一夜之间增添的白发和憔悴不堪的面容，欲言又止。他默默地将一杯刚沏好的浓得发苦的参茶放在闫肃手边，低声道：““闫总，您还好吗？先喝口茶缓一缓吧。您已经连续熬了好几天了，这样身体会垮的......”

闫肃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里是压抑到极致的烦躁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垮？垮了又能怎么样？萌萌那边......公司这边......哪一件能让我安心？”

王秘书眼中满是担忧，将茶往前送了送。

闫肃没有接茶杯，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他看出王秘书的担忧，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没事......死不了。”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胸腔剧烈起伏，试图平复那阵几乎要炸裂的头痛和心悸。

王秘书看着老板这副模样，心中亦是焦急万分。他跟随闫肃多年，见证过闫氏的辉煌，也深知如今的举步维艰。犹豫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前凑近一小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试探性的神秘：

“闫总，小姐的事......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能动用的明暗渠道都试过了，对方手脚太干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他顿了顿，观察着闫肃的反应，“或许，有一条路可以试试，只是......可能不太符合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