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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洛颐把玉碗推到我面前,清甜的气息瞬间漫开。
我执起玉匙,轻舀一勺,眉心骤然蹙紧——一股极淡的腥气钻入鼻端。
冰蝉粉。
前世我见过此物。生于南疆极寒毒沼,初时可致迷幻惑心,时日一长,便侵入骨髓,使人神志疯癫。
她不是要我立刻丧命,而是要废了我的心神,继续痴傻度日。
我抬眸看着她的笑意不达眼底,看懂了她的口型。
——“若是从前装疯卖傻,便一直这样疯下去吧。”
我将碗轻轻推向她面前。
“既是林姑娘一片苦心,亲手调制,何不自己先尝尝?”
林洛颐脸上血色褪尽,裴淮止顿时沉下面色。
“公主这是何意?颐儿一片赤诚,为你熬制羹汤,殿下便如此糟践人心?”
他的语气渐冷。
“我只是觉得,”我打断他,“既是待客之道,理应客人先尝。还是说,林姑娘做的这羹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洛颐僵持片刻,终是端起那桃花羹,抿了一口。
可很快,林洛颐便难以抑制的呕吐出来。
“够了!”
裴淮止忍无可忍瞪视着我。
“颐儿近日身子不适,你还逼迫她吃甜的,你这不是存心要她难受吗?”
他不顾满府下人,抓起我失去守宫砂的小臂,示于众人面前。
接着,毫不犹豫扬手甩给我一巴掌。
“你明知道我不会娶你,还如此伤害颐儿,我今日就告诉你,我心中只爱颐儿一人,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邪念!”
我脸上火辣辣发烫,只觉得天旋地转。
前世今生的羞辱与窘迫如潮水般涌来。
夫妻一场,他清晰地知道如何羞辱我最痛。
“沈羲禾,还不快给你师娘道歉!”
林洛颐弱弱地摇头。
“裴郎,公主殿下她必然不是有心的,我从她身边抢走了你,她对我多有芥蒂,发泄也是情理之中,可能,可能只是太难过了……”
“难过?”裴淮止嗤笑。
“她有什么资格难过?一个心思歹毒、不择手段爬上我床的人,也配谈难过?”
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如冰锥,狠狠刺入我的心脏。
我望着他无条件护着她的神情,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我教习公主三年,传道授业,更应该教公主明事理,懂是非!”
他将林洛颐打横抱起,径直走进了我的寝室。
林洛颐伏在裴淮止肩上,冲我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眼前忽然一黑,我双腿发虚,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