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阵法?法宝?还是…”王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但执法堂的威严不容挑衅!他眼中凶光暴涨,杀意沸腾!
“废物!”王阎怒斥一声,身形如鬼魅般动了!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离弦之箭,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出现在茅屋正前方!
他不再试探,右手五指箕张,整个手掌瞬间覆盖上一层粘稠如墨、散发着刺骨阴寒的黑色煞气!掌心之中,一个由阴煞之气凝聚的、扭曲咆哮的鬼脸印记若隐若现!正是《玄阴煞气诀》中的杀招——【玄阴鬼煞掌】!掌力阴毒无比,蕴含冻魂蚀骨的煞气,中者血肉冻结,灵力溃散,歹毒非常!
“给本座破!”王阎狞笑一声,覆盖着粘稠黑煞的手掌,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和撕裂一切的煞气,如同来自九幽的鬼爪,狠狠印向那扇散发着暗金光晕的腐朽木门!
这一掌,凝聚了王阎筑基初期的全力!阴风怒号,鬼影幢幢!空气被冻结出细密的冰晶!【戊土锁灵阵】的光幕都在这一掌的威压下剧烈波动!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层诡异的防御,将里面装神弄鬼的杂碎揪出来,抽魂炼魄!
就在那阴森恐怖的鬼煞掌印即将触及暗金光晕的前一刹那——
吱呀……
那扇腐朽的木门,竟然从里面,被人慢悠悠地拉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衣衫褴褛,血污满身,头发散乱地贴在额前。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仿佛没睡醒的倦意,甚至…还残留着一丝口水干涸的痕迹?
正是林夜!
他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仿佛刚被外面的喧闹吵醒,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语气慵懒,带着浓浓的不耐烦。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被扰了清梦、满腹起床气的惫懒少年。
然而,就在他揉眼睛的右手放下的瞬间,那原本慵懒迷蒙的眼神深处,一点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九幽的暗金寒芒,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睑,一闪而逝!
面对王阎那冻结虚空、鬼哭神嚎的【玄阴鬼煞掌】,林夜仿佛毫无所觉。他甚至还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因为哈欠而微微泛红的喉咙!
找死!
王阎眼中杀机爆射!掌势不变,甚至更加凶戾地印下!他要将这个装模作样的杂碎,连同这扇破门,一起拍成齑粉!
就在那粘稠黑煞、鬼脸扭曲的掌印距离林夜胸膛不足三尺,阴寒煞气已经将他额前乱发都冻结出冰霜的瞬间——
林夜那刚刚打完哈欠、看似随意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灵力爆发的光芒。
只是中指与食指并拢,化作剑指。
指尖,一点暗金色的光芒,凝练如针尖!微不可查!
然后,以一种快得超越了思维、却又精准到令人发指的角度,如同毒蛇吐信,又如同庖丁解牛,朝着王阎那覆盖着粘稠黑煞、气势汹汹拍来的掌心正中——那个由阴煞之气凝聚的、扭曲咆哮的鬼脸印记的眉心位置,轻轻一点!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王阎脸上狰狞的杀意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惊愕、茫然和……无法形容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这凝聚了全身阴煞之力、足以重创同阶筑基修士的【玄阴鬼煞掌】,在接触到那暗金指尖的刹那,仿佛被一根烧红的、蕴含着无上破灭真意的神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所有力量运转的核心枢纽!
那粘稠如墨、冻魂蚀骨的玄阴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天敌,瞬间失去了所有凶戾!掌心中那扭曲咆哮的鬼脸印记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哀嚎,砰然溃散!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点破”一切虚妄与阻碍、又蕴含着“镇岳”般厚重无匹的恐怖力量,顺着他的掌心劳宫穴,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无比地冲入他的手臂经脉!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呃啊——!!!”
王阎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条右臂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又像是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狠狠砸碎!覆盖手臂的玄阴煞气瞬间溃散!衣袖寸寸碎裂!手臂皮肤表面瞬间鼓起无数道蚯蚓般的青黑色血管,然后“噗噗噗”接连爆开!暗红的血液混合着被震碎的经脉碎片,喷溅而出!
更可怕的是,那股暗金力量冲入他体内后,带着一种镇压诸天的厚重意志,瞬间将他丹田内运转的《玄阴煞气诀》灵力强行压制、冻结!如同沸水泼雪!
“噗!”王阎狂喷一口带着冰碴的污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戊土锁灵阵】的光幕之上!
轰!
光幕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王阎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右臂软绵绵地垂着,血肉模糊,白骨隐现。他脸色惨白如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阴鸷的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如同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门口那个依旧睡眼惺忪的身影!
一招!
仅仅轻描淡写的一指!
筑基初期的执法堂精英弟子,重伤濒死!
剩下的四名维持【戊土锁灵阵】的执法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维持着结印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看着王阎的惨状,看着地上哀嚎的同门,无边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缠紧了他们的心脏!
茅屋门口。
林夜缓缓收回剑指,指尖那点暗金光芒悄然隐没。他仿佛只是随手拂开了一只恼人的苍蝇,脸上依旧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满。他揉了揉鼻子,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重伤的执法弟子,最后落在面如死灰、气息奄奄的王阎身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烦躁和不解:
“执法堂?拿我?我犯什么门规了?采个药回来睡个觉都不行?”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场中炸响!
远处围观的杂役弟子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不少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赵铁柱更是面无人色,裤裆一片湿热,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怪物!这个林夜绝对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咳…咳咳…”王阎又咳出几口污血,挣扎着抬起头,阴鸷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嘶声道:“你…你残害同门…拒捕…伤我执法弟子…罪…罪该万死…”
“残害同门?”林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了指地上重伤呻吟的执法弟子,又指了指自己破旧的衣衫和干涸的血迹,“是他们先动手要拆我房子吧?我正当防卫而已。至于拒捕?”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刚睡醒出来了吗?谁让你们动静那么大,吵死人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但那份从容,那份骨子里透出的、视筑基修士如无物的淡漠,却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